“我好多了,你看,我都站起來,走到這裏了。”
她欣喜若狂,拉著他的手,心跳得感覺又變成了平靜。這才明白,自己借口賭氣倉促跑走,原來是那麼想見到他。自己已經非常渴望見到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所以就跑回來了。
幸好,幸好那個該死的羅迦罵自己,否則,自己還沒借口跑路呢。
太子雖然也驚喜,可是,看她額頭上還有汗珠,密密層層的,神色也驚惶又懊惱,意識到什麼:“芳菲,你是一個人離開的?”
“唉”她愁眉苦臉,“殿下,我想離開這裏了……”
“為什麼?”
她打量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了。
“你已經查出了病因,對症下藥總會好起來的,我呆著也沒什麼意思。我想出宮去了。”
“是不是父皇說了你什麼?”
她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低聲說:“陛下一直都很討厭我,不是想殺我,就是想趕我走……”
“芳菲,你怎會這麼想?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天天幫他炙烤,可是,他總是這樣挑剔那樣挑剔,這樣不好那樣不好,老是威脅我不盡力就要懲罰我。而且,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去林賢妃哪裏賞花……”
太子心裏一沉:“所以,你就?”
“他正在罵我時,有人來說林賢妃請他賞花,我就說林賢妃不是好人,他就怒了,要重重懲罰我,還罵我是長舌婦……”
不止羅迦,就連太子也頓覺頭大如鬥。急忙問:“你跟父皇說了什麼?說了我中毒的事情?”
“沒有啦。我隻說那次左淑妃流產,不是我幹的,一定是林賢妃和左淑妃一夥的……”
朝廷最忌諱拉幫結派,芳菲,她不明白,她這是在分出派係呢。而且,帝王自有帝王處事的原則,恩威並施,不容他人插嘴,就算明知皇帝是錯的,也要委婉進言,哪有芳菲這樣,憑著直覺,就說某某人是壞的?跟小孩子一樣,隻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天下事情,哪有這麼絕對?
太子不由得緊張起來:“芳菲,是陛下遣你回來的?”
“他想把我關起來。我趁他赴宴就偷偷跑了。”她忽然緊張起來,“殿下,他會不會馬上就來抓我?不行,我要馬上出宮……”
太子這才明白,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麻煩。可是,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卻又忍不住笑起來,低聲說:“芳菲,你別怕,父皇不會責罰你的。”
她哭喪著臉:“真的麼?”
“真的。”
“可是,他會不會因此責怪你?”
“不會,芳菲,你放心,父皇才不會那麼小氣呢。”
她這才破涕為笑。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身上的道袍,奔跑的汗水,負氣出走的惶恐……這些,明明都是布好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這麼一個簡單的人兒,卻那麼符合自己的心意,在他麵前,什麼都不用遮掩。
至於父皇,她會處罰她麼?
從神殿逃走這樣的滔天大罪,他都睜眼閉眼了,現在,這點小事情,怎會處罰她?就算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也是清楚的,當時,自己密謀救芳菲沒錯,可是,若非父皇故意放行,憑著北國那麼強大的軍隊,那麼大的戒嚴,她怎麼走得了?
當初,也是父皇故意放生的。
父皇,為什麼會如此?
而且更奇特的是,此後,父皇竟然又親自去將她找回來。
這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