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太子的一些侍妾。按照東宮的規矩,太子除了太子妃之外,還有妃、良娣、孺子、良媛等等,少則幾十,多則幾百,如果加上宮女,也可能達到上千人。名義上,這些人當然也全是太子的老婆。但是,在這樣龐大的配偶群裏,隻有太子妃一人才是正妻,太子和她成親時,必須舉行繁瑣而隆重的婚禮。其他的則算妾媵,不能享受這樣的禮儀。
太子身子不好,所以後宮並不龐大,隻得幾名妾媵,而且他長時間臥床,也談不上怎麼寵幸,甚至尚無一兒半女。但是,那些畢竟也是他的女人,眼巴巴地看著聘禮行雲流水般地送出去,豈能不豔羨交加?同樣是女人,同樣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芳菲站在窗口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又看到那些侍妾的竊竊私語,更覺得寒風呼嘯,便一個人悄然往花園而去。
她照舊去的禦花園。因為這裏十分冷清,也不知是何故,往來人員非常少。再往前,就有鹿鳴幽幽,一些小動物發出的聲音,可是她卻不敢輕易越過去,怕撞見外人,所以,隻在這一帶活動。
她在那片栗子樹下坐下來,默默地看一會兒,又伸手摘下幾顆栗子,捏在手裏。栗子涼冰冰的,弄得手心也是涼冰冰的。也許是昨晚熬夜太久,她倦倦地,覺得睡意襲來,便倒在長椅上,哪怕是寒冷刺骨,也很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迷糊中,卻睡不踏實,老是旖旎的夢,拜堂的喜堂,戴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一次次掀開,都是李小姐……她驀然驚醒,正要擦擦額頭的冷汗,卻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如果說先前還是噩夢,這噩夢瞬間就成真了!
那雙惡魔一般的眼珠子,正是三王子。他滿眼的陰毒,盯著自己,仿佛自己是他的殺父仇人。她真不敢想象,自己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他如此殘暴的眼神。
她不假思索,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命。
先逃命。
她顧不得雙腿的麻木,翻身下來就跑,如一隻急於跳牆的狗。
三王子也追了上去。他不敢隨便進出禦花園,這一日是因為情況特殊,才能來宮裏,所以趁著眾人酒酣耳熱之際,他偷偷溜走,來尋找那個小賤人的下落。因為,他已經拿到了至關重要的秘密。
現在,必須抓住她,悄無聲息地帶走。隻要出了東宮,自己就有法子了。
他費了許久的心思,豈容芳菲逃跑?立刻就追了上去。
芳菲因為害怕,腳步踉蹌,轉瞬之間,那追逐的腳步聲就已經響在身後了。她一扭頭,驚恐得捂住嘴巴,一個勁地往後退,那個惡魔一般的三王子,他拿著一把冷光森森的佩刀,一步一步地逼上來,滿眼都是怨恨和殺氣。顯然,他已經把對太子的恨意,完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聲音顫抖:“你,你又要害我……”
他的陰鷙完全遮掩了原本的英俊麵孔,笑得肆無忌憚:“小賤人,誰叫你屢屢壞我大事……”
“我怎麼壞你大事了?”
“是你!一切都是你!你這個天煞的掃把星。專門來克我。”
這張臉,充滿猙獰的時候,就特別似羅迦。也許是早就看慣了這種可怕的威脅,芳菲逐漸反倒鎮定下來,好吧,既然再次跟他麵對麵了,心裏藏了千百次的問題,總要問出來。
“當初出入神殿第三重的是你?”
“……”
“左淑妃流產是誰幹的事情?”
“……”
“你為什麼要追到邊境殺我?”
“……”
“我知道了,太子的毒也是你下的,一定是你……你買通了禦廚,買通了禦醫,在他的飲食裏下毒……或許,不是你買通,本來就是你們母子安排的……”
“小賤人,你還敢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今天就殺了你……”
他舉著佩刀就走過來,芳菲立即後退,這裏荒草叢生,自己被殺了隨便拋屍掩埋,誰會發現?而且,太子忙著會見他的嬌妻,羅迦是典型的卸磨殺驢,自己無利用價值了,死了也就死了,誰會關心自己?
她越想越怕,扭過頭,再次亡命飛逃。
“小賤人,你逃不掉了……”
“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