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無比的慌亂,羅迦無暇聽他說完,轉身就走。芳菲,芳菲進了冷宮?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是不願承認的傷痛,仿佛在一場噩夢裏,久久不願意醒來。
一路上,清晨的風吹過麵頰,仿佛才想起還有這樣一回事——還有這樣一次激烈的爭吵。那些令人心碎的場景仿佛又要複活,他用力地搖頭,完全不願意想起。
她要死了?又是怎麼了?
這個小東西,就從沒有消停的時候!
又是憤怒,又是擔憂,酒意已經徹底醒了,他加快腳步就往冷宮跑去。
太子站在原地,沒有再追上去。心裏,跟這秋風一樣蕭瑟,自己,又去幹什麼呢!
他慢慢地往回走。
父皇,這是再一次開恩了麼?
琉璃殿,頓時安靜下來。
張婕妤和小憐悄然站在門口。
小憐渾身酸軟,語氣也微微驚恐:“娘娘,你聽見沒有?太子在告狀……告我們的狀…”
“……”
“陛下又去找馮昭儀了……怎麼辦啊……”
張婕妤恨恨地看著太子離去的方向:“我真的低估了那個死肥球,她竟然有這麼硬的一個靠山!這個太子,逾越規矩,竟然多次管到後宮的事情來,這宮裏的規矩,亂成這樣了……”
“陛下就允許他這樣?”
“陛下這是還沒反應過來。不行,我一定要提醒陛下……”
“怎麼提醒?他可是太子啊,我們得罪不起……”
“小憐,他既然敢管閑事,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他現在就看我們不順眼,以後要是他登基了,豈能有我們的活路?”
“娘娘……我還是擔心啊……陛下到現在,還沒正式下令將那個女人打入冷宮……”
“她都住進冷宮,昭陽殿也沒了,你以為她還能東山再起?”
“可是,陛下又去看她……”
“那是因為太子求情。”
張婕妤話雖如此,但心裏其實很沒底。陛下口頭發怒將馮昭儀打入冷宮,可是,這些天,他一直醉生夢死的,又沒正式下令剝奪她的封號名分,現在一覺醒來,聽得風吹草動,又跑去看她,究竟是福是禍?
滿腔憤怒全部發泄到了太子的身上!都是這個太子多事。
“娘娘,我們該怎麼辦?”
她冷冷一笑:“小憐,你難道忘了,陛下答應過你什麼?”
“啊?”
“昭陽殿已經是你的。”
“可是……那是陛下醉了的時候……”
“天子無戲言,醉了的時候也是金口玉言。”
“姐姐,我真的可以去昭陽殿?”
“當然!妹妹,我馬上安排人給你收拾東西。那個死肥球的醋妒是聞名的,隻要聽說你占據了昭陽殿,她肯定還會鬧的……我算準了她如此,你放心……”
小憐眼睛一亮:“可是,我貿然去了昭陽殿,陛下要是怪罪下來……”
“那是他答應的,怎會怪罪?”
男人那點事情,隻要舒服了,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再強悍的河東獅,怎麼敵得過溫柔女人的枕邊風?她馮昭儀早就落敗了。要知道,打入冷宮,是多麼重大的事情?陛下肯定是忍耐到了極限,否則,怎敢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憐,你放心,馬上準備做昭陽殿的主人。”
“好,我一切都聽姐姐的。”
……
冷宮,一片愁雲慘霧。
隨著一聲“皇上駕到”,哭哭啼啼的三個女人都立即停止了哭聲,喜出望外地跪下。陛下來了,陛下真的來了!
“娘娘,陛下來了……”
芳菲躺在床上,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羅迦兩步就跨進來。
這是他第一次來冷宮,以前,他還從未將任何妃嬪打入冷宮。風,從破舊的窗戶裏吹來,床是腐舊的硬板床,周圍的家具都是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