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冷宮罪妃……”
“陛下下令剝奪馮昭儀封號了麼?收回她的詔書金冊了麼?我家娘娘還是昭儀,是這六宮之首……”
眾人頓覺有理。貴妃,也該在昭儀之下吧?難道小憐之寵,還是不如昔日的馮昭儀?
……
張婕妤和小憐簡直要氣暈了,陛下留著這個尾巴幹什麼?人都住進冷宮了,為什麼不趕緊下令廢黜?
不廢不留算什麼?
“既然是昭儀,為什麼住冷宮?難道你們天生喜歡住冷宮?”
芳菲依舊看著小憐,這時,才慢慢回答:“張婕妤,你猜,你會不會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這正是張婕妤心裏的刺疼,她不經意地,又看到左淑妃等的目光,也是同樣的幸災樂禍。
小憐忽然抬起頭,水蒙蒙的眼光,嬌怯怯的聲音:“我們姐妹不分彼此,你挑撥離間也沒用,你還是回你的冷宮呆著吧。你再欺負姐姐,我就要告訴陛下……”
芳菲簡直被雷到了,小憐就算是罵人,聲音也是柔弱無力的,仿佛是你在狠狠欺負她。
張婕妤麵色青黑:“小憐,你不用跟這樣的潑婦講理了。”
講理,講什麼理?
芳菲淡淡一笑,慢慢地轉身就走。
張婕妤哪裏容她走開?兩步搶上去攔在她的麵前。
“怎麼,馮昭儀,你昔日的氣派呢?闖我琉璃殿時的囂張呢?今日怎麼成了縮頭烏龜?”
張孃孃再也忍不住了:“張娘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世事無常,今日花開,誰就能保證一輩子不花謝?”
“啪”的一聲,一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
張孃孃捂著臉,不可思議。就連左淑妃等也捂著嘴巴,趕緊後退,想離開這個是非地。
竟敢打張孃孃!張孃孃可是太後跟前的紅人,就算太後已經死了,這也太那個啥了。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方知小憐等隆寵到了何等的地步。再與之爭鋒,無疑是飛蛾撲火。
張婕妤看著自己的手,雪白而修長的玉手,都是拿畫筆和彈琴的,柔若無骨。沒想到,用來打人還是很有力氣的——
“張孃孃,你是老宮女了,更該知道宮裏的規矩。主子說話,哪有你開口的份兒?”
張孃孃又氣又怒,她伺候太後多年,就算宮裏的妃嬪,誰人不禮敬三分?這個張婕妤,竟敢如此囂張?
紅雲和紅霞急忙扶住她,怒道:“張孃孃是伺候太後的人,你竟敢……”
張婕妤再次揚起手,卻被芳菲一把抓住,沉了聲:“張婕妤,你真要鬧下去?既然鬧,我也不怕你!”
“嗬,你不怕我?你待要怎地?去陛下哪裏告我?告小憐?”
小憐吃吃地笑著捂住嘴巴,仿佛在說,我不去告你就是好的了,你去啊。
“姐姐,受欺負的是我們呢,去陛下那裏似乎也輪不到某人……”
“你要去?好,那我就陪你去!我倒要看看,陛下是不是有了新歡,連死去的太後也不放在眼裏了!”
張婕妤狠狠抽開自己的手,她當然不會在這樣的時刻去找陛下理論。陛下最恨的便是爭風吃醋,自己豈能給這個死肥球這樣的機會?
她不屑一顧:“馮昭儀,你省省吧,你現在這個鬼樣子,陛下會見你?你不要去丟醜了。”
小憐楚楚可憐地依偎著她:“姐姐,我們走吧,何必跟這種人計較?”
“是啊,我們何必跟冷宮的人計較?傳出去,還說我們欺負冷宮的罪人。”
宮女們趕緊接話:
“就是嘛,人家都說冷宮就如閻王殿,地獄一般,到處都是蜘蛛網,髒死了,住在裏麵的人不死也得瘋……”
“是啊,若不是發瘋了,冷宮的人豈會說什麼還敢去找陛下?”
“陛下早就忘了她了,她還好意思又去勾引陛下?豈不是個天生的狐媚子?”
……
正在這時,忽然聽得一聲通報:“陛下駕到……”
眾人都吃了一驚,芳菲僵在原地,掉轉頭,立刻就走。這個時候,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見到羅迦。更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是在這裏因他而爭風吃醋——不是,隻是巧遇而已!
僅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