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充滿了猜忌的夜晚,那些每個半夜才回來的冰冷的擁抱——陛下,他不是去風流快活,而是躲在這禦書房,獨自一人吞咽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他生了病!

他一直都有這病,而且病了很多年了,自己竟然沒想到!也不問他!因為被猜忌蒙蔽了心靈,因為他平素總是強大的,高高在上的——自己太過顧慮著自己的感受,自己不要受傷,為什麼就沒想到,他會受傷呢!

他歎息,又帶著小小的委屈:“都是因為你!是你嘛……”

她凶狠地推他的胸口,一點也沒顧惜他才剛剛發病:“你還怪我?你一個大男人,有病不說,裝神弄鬼的嚇唬我……你這樣,你好意思麼?”

他更是委屈了:“每次我叫你做什麼,你就說,你的主要任務是替我治病……好像你是我的禦醫,不是我的妻子……”

她垂下頭去,是的!自己每次失望的時候,總是認為,自己於他的價值,就跟禦醫差不多!除了這一點,再也沒有其他利用價值了!

一度認為,他請自己回宮,是出於心知肚明的目的!

隻是為了利用!

隻是為了治病!

為了讓自己全心全意替他治病!

不惜為之覆蓋了一層深情款款的麵紗!

自己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芳菲,我希望你回來,並非是要你治病,而是我喜歡你,真正離不開你……”他的笑容都有些赧然了,臉也微微發紅,“芳菲,我害怕你以為我隻是要你治病……其實,不是……可是,我又不知該怎麼對你說,才能讓你不這麼想……我是喜歡你,芳菲……我是喜歡你,才非要讓你回來陪著我……隻喜歡你……我沒有再喜歡其他任何人了……”

她徹底哭了出來,聲音嚶嚶嗡嗡的,那麼強大的人,他和自己一樣,其實,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愛人溝通,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愛。

誰知道,那樣的一個人,偶爾也能在內心深處保留一絲赤子情懷?

她狠狠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哭泣,如此地肆無忌憚。

在他的麵前,從未這樣嚎啕大哭過。

守在門口的高淼等人,聽得皇後如此嚎哭,以為陛下“薨了”,驚嚇得幾次要衝進去,直到聽見陛下的笑聲,衰弱的笑語,才停下了腳步。

“傻東西,你看,你這樣子好醜……”

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凶狠,“陛下,你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否則……”

他好奇地問:“否則怎樣?”

“哼,如果你再那樣,我就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他哈哈大笑:“傻東西,你跑不了的,再也跑不了了。”

不跑了,當然不跑了!

天天都想著逃離,時時都想著扯呼走人,這一次,才真的不走了。第一次,這冷清清的禦書房,也有點兒家的感覺了。

這一日,羅迦收到神殿上來的奏折,說神殿將在今年九月舉行一個盛大的辯經儀式。由大祭司和三長老主講。並說,會廣發英雄帖,邀請天下各大教派之人來互相切磋。並且,信函末還專門附帶了邀請函,誠摯地邀請陛下和皇後出席。

芳菲自從和陛下和好之後,便總是陪同他在禦書房看奏折,看到這個東西,嚇得快要呆掉了,直覺地:“天啦,陛下,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