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互相之間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發生了一件想不到的事情。太子妃李玉屏因感染傷寒,不幸病逝。
這些日子,太子和她的關係,後期已經有了極大的改善,不料,紅顏薄命,一夜之間,她就香消玉殞。帝後得知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隻能一邊協助太子辦理喪事,一邊派人通知她的父親,在前線的李俊峰李大將軍。
如此,匆匆一月,太子妃的靈柩已經移到城南,那是皇宮裏劃出的指定喪葬區域,許多太後皇後妃嬪的喪事都是在這裏舉行的。太子府反而安靜下來,隻有外圍的靈柩處,每天人來人往的吊唁。
芳菲卻安慰了幾次太子。無奈,二人麵對麵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就在這樣的氛圍裏,九月一日,悄然來到。
微微的秋風,吹來遠處瓜果的飄香。這是秋日一個非常寧靜的午後,但是,神殿的廣場卻人山人海,幾乎如沸騰了一般。
成千上萬的北國人擁擠在廣場上,穿戴著紅紅綠綠的衣服,秉承著他們一貫的瘋狂的嬉鬧。好些信徒,臉上,身上,都劃破了十字形的傷口,鼻梁骨上穿著骨質的項鏈,由於長期的甩打,整個臉龐都嚴重變形了。
大祭司的辯經台,也是經過特殊搭建的,一輪高高的圓台,上麵能容納三五百人,鋪著墊子,居中,是一排主席之位,也就是辯經會的開幕式上要邀請的國賓。幾乎所有人都在翹首企盼,到底會有哪些貴賓參加。
與之相反,對麵通靈道長的辯經台就寒酸得多了。圍觀的人,也少許多。圍觀的人,大多數都是南朝過來的信徒。
真正掀起一點小高潮的是嵇阮。
就在眾多的北國人歡欣鼓舞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施施然地而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雪一樣白的服飾。刺繡著淡雅的暗紋,九轉的一隻蒼鷹,從身前繞過。然後,是朱紅色的領子。
我朱孔陽,為公子裳。仿佛活脫脫從詩經裏走出來的仙姿風範。
北國民風開放,女子也是可以外出的,大家又以為辯經會純粹是一場秀,而非是祭祀大典,當然就沒有那麼多前瞻後顧了,所以,許多女眷也出動了。
不知是哪個少女忽然驚呼一聲,人群裏,立即亂了套。女眷們,立即前呼後擁,大家奔湧著就向這邊的展台跑來。
這時,大祭司正匆匆走來。見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得皺眉。
在他旁邊,是拉法上人,神殿的第二副手,阿當祭司。
眾人左顧右盼,這時,一些大臣已經陸陸續續到了。先來的是羅迦的異母兄弟京兆王、一個虔誠的神教教徒,早年頗有戰功;接著是任城王、眾臣元賀、陸泰等人。
這次辯經會,眾人可以選擇互相支持的一方,顯然,這些鮮卑大臣,都選擇了神殿。而隻有少數人,如尚書陸麗,王肅等人,去了北武當那一端。
大祭司的臉上,漸漸地露出了笑容。
接著來的是東陽王。東陽王是皇族裏最老的長輩之一。大祭司親自迎上去,互相寒暄一陣,大祭司道:“老王爺,請上座。”
東陽王卻搖頭:“本王今日隻是來觀禮,祭奠。”
大祭司立即發覺,這個老狐狸,也是首鼠兩端。東陽王雖然也是神殿的堅決擁護者,但是,他擁護的是大神,而非大祭司。如果與王權相抵觸,便會毫不猶豫地站在王權一端。他聯絡的人,和源賀一樣,都是主要針對南人是否在朝裏任職,其他事情,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叫一聲:“太子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