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賀率領大軍一出發，太後立即去找弘文帝。他見太後親自來上清宮找自己，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又驚又喜：“太後，你怎麼來了？”
芳菲長歎一聲：“皇上，我認為源賀這一次必敗無疑。”
他一驚：“為什麼？上次源賀不是大獲全勝麼？”
“皇上，我更相信李將軍的判斷。源賀雖然能征善戰，可是，他在計謀和見識上，遠遠比不上李將軍。你想想，豫州是什麼地方？那是我們時常和南朝交手的地方。這裏的民眾，本來就能征善戰，人人都會舞刀弄槍。再說，這些奴隸裏，有很大一部分是上一次葛強造反失敗，奔逃過去的。他們已經上過一次當了，這一次，肯定會拚死抵抗。源賀這一次，必定凶多吉少。”
弘文帝這時才緊張來：“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芳菲神色凝重：“皇上，我還是堅持這個看法：變法。改革土地製度，真正分給奴隸土地，讓他們安定下來，否則，國家會常年陷入無窮無盡的戰爭裏，這邊撲火，那邊放火，如果南朝借機攻打我們，後果不堪設想……”她一邊說，一邊拿上去一份奏折，“這是李奕兄弟起草的一份土地改革諫議。你看看。”
弘文帝接過奏折看了，許久才說：“諫議是不錯，可是，隻怕鮮卑重臣，沒有一個會讚成”。芳菲見他猶豫不決，深知他根本下不了變法的決心，也不再勸，轉移了話題，“皇上，李奕這一兩年服侍我，盡心盡力。但是，我認為這不利於發揮他的長處，現在，我這裏已經用不著他了，不如讓他出去曆練曆練。”
“好，有機會，朕會考慮的。”
果然，半個月後，源賀大敗。這一次出征，他們遇上的是怒火中燒的奴隸，再也不肯上當。在奴隸們的幾麵夾擊之下，源賀率領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隻剩下他和王肅等幾名副手，大難不死，僥幸逃脫。源賀敗軍之將，再也不敢言勇，完全消失了他的趾高氣昂。
朝野震動，弘文帝也震怒。
唯有太後坐在一邊，神色十分鎮定：“源賀，上次你七千人馬，就打得敵人落花流水；為何這一次十萬精軍，反而大敗而歸？”
源賀跪下去，嚎啕大哭：“就如李將軍所說，那些奴隸和南朝軍隊勾結，夾攻我們，他們忽然就變厲害了……”
“源賀，你退下吧，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不過，這次，誰又再率軍出征？”鮮卑貴族們，再也無人敢於出頭了。倒是東陽王出來：“太後，陛下，我們不妨再派20萬大軍前去。”
“若是再失敗呢？”“就派四十萬，總要把那些奴隸殺光。”不止其他大臣，就連弘文帝也搖頭了：“國家的兵力，不可能無休止地陷入裏麵。”
就在這時，王肅和李奕出人意料地站出來：“太後，皇上，我等願意前往。”
弘文帝很是意外，太後臉上卻稍稍露出了一點笑容。“你二人有什麼辦法？”
王肅道：“這一次，罪臣去豫州，大敗而歸。那100萬怒火中燒的奴隸，訓練有素的20萬南朝軍隊，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要想對付他們，先要將這兩支人馬分化。”
“如何分化？”
李奕和王肅交好，二人心意相通，立即道：“奴隸造反，隻是因為土地問題，隻要獲得了土地，誰願意再去流血流汗？隻要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便會不戰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