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紀夫人還沒啊。”程知遠做出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既然如此,紀夫人繼續,本官繼續聽,那啥……師爺,給本官抓把瓜子過來!”
眾人:“……”
師爺就是不一樣,臉色是何等自然,做得是何等的周到,程知遠叫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程知遠叫他攆狗,他絕不會逮雞!於是乎,一把飽滿的瓜子就放到了程知遠的桌案,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顯拖遝。
段明玉和紀雲怡齊聲道:“大人!”
“啥?你們繼續吧!”程知遠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的道。
“程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應該注意形象!”段明玉道。
“本官曉得了。”程知遠一聽到如此嚴重的話題,急忙打起精神來。
紀雲怡道:“程大人,你身為地方父母,應當秉公執法,明察秋毫!”
“本官……”程知遠還未回答,段明玉急忙道:“大人,你應當嚴懲那些個擅自毆打良民的囂之輩!”
“這個……”
紀雲怡道:“大人,你必須拿下此等偷雞摸狗的不良之徒,以安民心!”
又來了,坐下,看戲!眾人動作整齊劃一,眼放紅光的盯著兩人,興致勃勃的嗑起了瓜子!
紀雲怡道:“大人,此人先欲劫我錢財,後行苟且之事,不懲大人實難對百姓交待!”
段明玉道:“大人,此女妄自揣測,我何時在劫財,又哪裏在劫色了!不將她繩之以法,以後還會有千千萬萬人被冤枉啊!大人!”
段明玉越越激動,越越靠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桌案前,最後幾乎和程知遠臉貼臉了,一口的唾沫星子不斷的往程知遠臉上噴,程知遠一拍驚堂木:“夠了,都給我住嘴!他奶奶滴,是本官在斷案,還是你們在斷案?嗯?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本官,還有沒有當今聖上,還有沒有大唐威儀!還有沒有……來人啊,給我拖下去,重責……幹啥呢!幹啥呢!公堂之上打瞌睡,吃瓜子,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本官,有沒有當今聖上,有沒有大唐威儀……”段明玉雖口才頗具大師風範,但程知遠就是就是程知遠,老狐狸的思路到底比段明玉開闊多了,從這件的案子起,從一個的瞌睡鋪開,思路一直延伸散,按他的言中之意,若不豎立起他的官威,恐怕整個下將會動蕩不安,大唐社稷恐有傾覆之虞了。
“想我程某人縱橫花叢…咳咳…縱橫官場二十餘年來,可以是兢兢業業,那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那是民心所向,下無敵,汴梁城在本官的治理下也勉強稱得上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歌舞升平,人山人海(比生孩子呢!鄙視一下這貨),可你們二人,竟然公然咆哮公堂,目無法紀,毫無尊卑……”程知遠跪在桌案前言辭懇切地胡八道,一張老臉貼在段明玉的麵前不斷的往前移,方才被噴的唾沫星子全都還了回去,到動情處時,大概連程知遠自己都被感動了,一邊一邊抹袖子做老淚縱橫狀,最後索性扔了臉麵,捶地嚎啕大哭起來,隻是趁眾人不休息,用袖袍捂住了臉麵,抹了一點口水在眼角,段明玉和紀雲怡哪裏想得到這麼陰險的層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