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大營外,有許許多多多達數千的偽齊軍被河東軍所俘虜的了,而河東這群沒節操的,把這些俘虜用來衝第一線了,以減少自家的損失。這個時候,正有人組織這些俘虜對著黃巢的營寨起了新一輪的進攻,亂成一團的聽到有人指揮,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紛紛鑽進排車之後。這個時候城頭羽箭還在如雨一般而落,不時有人被射倒。隨著大錘敲動床弩機牙之聲,又是兩支巨大弩矢破空而至,一支落空,穿透兩個俘虜釘在地上,另一支落在一輛排車上。這輛排車結實一些,劇烈顫動一陣,居然未曾散架,隻是向一邊歪倒,將後麵遮護的人群露了出來。
頓時又是一陣箭雨撲來,濺起一片血花,不知又射倒了多少人。那指揮眾人的聲音又大聲開口:“壓住排車!紮結實些!梯子跟在排車後麵,都使勁的朝前推!大家各安命罷!”集合在排車後麵的人群頓時應命,一麵穩住排車,一麵繼續艱難的朝前推進。不少人還將身上的破衣爛衫解下來,捆紮在木料上,雖然濟不上什麼大用場,但是結實一分就算是一分。這個時候大齊軍營寨邊上的箭樓的羽箭也終於從側麵射了過來,援應大寨前的壓力。
排車遮護不了兩麵,不時有人中箭倒地。排車一路推行,就是一路血痕。大寨上的羽箭弩矢與床弩就未曾斷過,飛蝗也似的落下。但是在一個聲音的指揮下,不得後退的俘虜就苦挨著向前推動排車,長梯也緊緊跟在後麵。
幾支床弩射過來,隻射垮了一架排車。這下居然激起了這些俘虜的更多求生意誌,向前湧動得更快一些了。營寨之上,林言按劍看著底下景象,笑對身邊張弓而射的護衛,接著就擺手下令:“弓矢稍緩,也別用床弩了,這東西耗用人力太多,準備油火金汁灰瓶!”
在遠處丘之上,李克用和李存孝也都看著營寨前生的一切。看了一會兒李克用哈哈大笑道:“吾兒用的好時機,這個時候進攻,正值敵軍換崗之際,師老兵疲,不錯不錯!”
李存孝隻是憨憨的笑了笑:“多謝父王誇獎!”
林言在寨牆上哼了一聲,並未曾答理身邊的將領。為軍將者,到了他們這個地步,臨陣差不多已然是心誌如鐵,少有什麼能讓他們頹喪惱怒的。反正死的也是大齊的敗兵俘虜,無非就是探明了敵人也有些忌憚用人命填下這寨門,這條路走不通而已。
李存孝凝神看了一眼戰場,突然道:“這些俘虜當中,居然還有人才,這種境地還能調度指揮起來。要是不死,換身衣甲,給兵刃,為俺們河東軍效死出力罷!”
“不錯,不錯,理應如此。”李克用最喜軍中健兒,若是見到一員驍勇的士兵也會將其收為義子的。
營寨之前,被迫上前的偽齊俘虜們分隊蝟集在殘餘排車之後,心翼翼的衛護著長梯,慢慢朝前湧動。正麵潑來的箭雨,箭樓側射的箭簇弩矢下,不斷有人撲到在野地中。卻總有人在扯著嗓子招呼照應,指點這些已然麻木的俘虜如何行事。這幾千俘虜,居然就這樣忍受著傷亡,慢慢的就要逼近營寨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