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蔡州軍的名號,黃巢容色一動,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翻身坐起,卻呆著一張臉不話。秦宗權要是想來救援,要是能來救援還能夠等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嗎?
要麼秦宗權大敗不能援救,要麼就是秦宗權背叛了他黃巢。但是蔡州軍的戰力不在齊軍之下,黃巢就更加的偏向於後一種情況。但是事實卻剛剛相反,所有人也沒有想到段明玉的鋼炮能夠有這麼大的陣仗,隻需要鋪蓋地的打上幾炮,所有的精銳軍隊,隻在一瞬間就灰飛煙滅。段明玉當初明火藥,大力支持範富進行軍工生產,如今終於見到了成效,讓世人震驚萬分的迫擊炮提前千年,問鼎所有軍國利器之。
此時此刻,那親軍將領也知道自家錯了話,戳到了黃巢的痛處,嚇得低下頭去。黃巢沉默少頃,擺擺手勉強笑道:“某家輕進渡河,原本怪不得別人……蔣鬆,你跟我也二十年還多了,某家和你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戰陣之中,不再是俺該呆的地方了,連廝殺都不敢觀看的大將,還能領軍麼?趙將軍他們廝殺血戰,護衛俺的中軍大營,齊軍兒郎廝殺到現在,俺很感激,將來必有報之,這中軍大營安危,就拜托給你了。”
聽到黃巢得動情,那叫做蔣鬆的中軍將領也有點感動,垂行禮道:“陛下,隻要俺在,必然保住陛下安危……”
他咬咬牙齒,因為黃巢給他了這般示弱的心裏話,他也終於將掏心窩子的話了出來。
黃巢神色變幻,在蔣鬆抬頭起來的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擺擺手道:“你們忠心,寡人豈有不知道的?你去罷,寡人自然有分寸。”
蔣鬆疑疑惑惑的又行個禮,也不知道自己一番肺腑之言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最後又是一咬牙,現在血戰當中,河東軍未退,還想那麼多做什麼?什麼事情,等擊退了遼軍,保全大營,在這燕京腳下站定了腳跟再話!
看著蔣鬆起身大步離開中軍大帳,大帳當中沉默少頃,頓時就跟開了鍋一樣,那些幕僚文官們都爆了出來。
戰事上麵,他們在黃巢身邊實在是插不了嘴,除了添亂就再沒有別的本事了,但是到這關係著自己身家性命的政爭上麵,卻一下顯得精明萬分了起來!
這群文官的最大敵人,並不是河東軍,也不是整個李唐朝廷,而是大齊政權的武將,自從黃巢起事以來,一貫的依賴武將,武將風光無兩,將他們文官集團擠兌得放在哪裏都扯手扯腳,而現在黃巢臉色鐵青,閉緊嘴唇,一句話也不出來顯然對於戰事是擔憂到了極點。
一名文臣瞅準時機,大步出列,開始數落武將們作戰不利,慢待士卒等一係列罪狀,那名文臣侃侃而談,風度絕佳。剛才遼軍喊殺聲最烈的時候那差點嚇尿了的醜態,仿佛根本未曾生過。他疊起兩根手指,情急之間,都快比劃到了黃巢的臉上。此等話語,黃巢的子侄親將是插不進話的,也沒那種專業口才,看著黃巢臉色沉了下來,他們心下也跟著忐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