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圍攻段明玉的隻剩下兩個人眼見情勢不妙。二人呼嘯一聲,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急急躥向巷弄之中,身法快逾追風。
段明玉抬腿一踢,那鐵鍬頭便飛了起來帶著淒厲的嘯聲追向逃往左邊巷的那個刺客。那刺客聽到身後動靜想也不想揮劍便擋不想背後飛來的東西。結果這東西既不是利箭也不是投矛,而是飛旋而至的鐵鍬頭。鋒利宛如利斧的鐵鍬頭化作一團虛影,呼嘯著旋轉而至,哪是一柄劍擋得住的。隻聽“嚓”地一聲劍斷。“噗”地一聲人頭飛起無頭的屍身又狂奔出兩丈多遠。咋嗵一聲滑到在地貼著雪地又躥出七八米遠。
王愛卿帶著人要往右邊巷中那人追去,段明玉還劍入鞘淡淡地道:“刺客輕身功夫極好,不用追了,全城戒備追查凶手。”
段明玉遇刺的時候銀,江淮的第一道屏障,壽春城已經開始加固城牆,拓寬護城壕,建築各種工事,投降楊行密的一萬多蔡州兵和從壽春城各家各戶抽調的壯丁日以繼夜地忙碌起來,壽春城四城城牆遍設守具,大將徐溫的嫡係軍隊以百步法分兵備禦敵,這些習慣了水戰、身上都帶著海水味的戰士開始日夜操練,演習他們從到大都不熟悉的守城戰法。
修敵樓、掛壇、安炮座、設弩床、運磚石、垂插木、備火油、凡防禦毛具無不畢備。壽春城在各路節度使多年經營下,儲藏了一大批的武器都曾用過,徐溫剛一接手壽春城就打開了兵器庫,如今俱都從封閉的武庫中移出來,安放到了牆上。光是守城利器車弩就多達二百二十具,遠及七百步,箭矢如矛,可洞穿人體,如施放普通箭矢,可一弩齊射數十箭,殺傷力十分恐怖。
徐溫萬沒想到壽春城竟有如此殷實的家底,想起當初從瀘州起家的時候,僅據數縣之地,車弩不足二十具的寒酸,真是感慨萬千。他帶著兩個兒子巡視在城頭,一大批工匠頭兒趨身相隨,城牆、城門、甕城、馬麵、鍾樓、鼓樓、望樓、弩台、敵樓,徐溫指點一處,就有一個工匠頭兒畢恭畢敬地上前問清詳細情細,立即著手修繕。
城頭上正在安置夜叉擂,安裝好的夜叉擂拋出城去,然後又用鐵索絞車收回,做著最後的測試。城下則在挖掘與城牆同向的地溝,每隔百步安置一口大甕,倒扣半埋於地上,用來探聽地下動靜,以防備城外大軍掘地潛入。
城外正在用黑土和石塊修築甕城。拓寬護城壕的、修建羊馬城的工匠和壽春城的壯丁往來不息,負責修築這處甕城的卻是一支抽調回來負責工程的原來屬於孫儒的蔡州軍隊,如今孫儒事敗,投降了揚州,被拉到前線幹起了苦力來。
蔡州軍本來都是些作威作福的老爺兵,上陣廝殺他們並不後人,可是這種擔土扛錘、修建城牆的力氣活兒向來都是他們當監工,督促民壯百姓幹活的,如今可好,徐溫一來,他們成了揚州兵的輔兵,由於工程量巨大,民壯不敷使用,他們也被迫幹起了這粗鄙下賤的活兒,士兵們怨聲載道,幹起活來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