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退到後方,才聽見一片哀嚎遍。
時間刻刻不停,緩慢的滑向傍晚時分。遍布田野四下還有那麼多的契丹各方部族領的營寨,有的已經安靜了下來,有的卻還在做營寨的加固休整工作。
耶律阿保機的大帳之中,耶律德光一身貂絨皮衣,顯得貴氣而不失野性,此刻的他正在質問他的父親,也就是耶律阿保機,沒錯,就是質問,到了漢家的土地,這樣的舉動會被視為大逆不道之舉,在這裏卻少了那麼多的規矩,每個人都是暢所欲言,甚至一言不合就大大出手的情況也是屢見不鮮的。
“父汗,今日為何不出兵支援前麵的營寨,要是父汗出兵,不得我們還丟不了前營,如今前營的十四處寨壘均被拔除,後營又能安生幾?”耶律德光麵色頗為憤怒,到了那種情況,整個大營自相踐踏,沒有後援絕對不保。
“哼,你懂什麼,難道你未曾現唐軍並未出動全力嗎?如果我將後營的兵馬全部投入,那麼將會再也抽不出身來,緊隨而至的也必然是唐軍李嗣源一部的加入,勝算可以根本就沒有。”耶律阿保機也是麵有慍色,他著實未曾想到,這唐軍會多出這麼多新鮮的武器,不僅新鮮,而且威力頗大。
“早晚都要拚一場,何不如今就全力施為?”耶律德光依舊有些不服氣。
“你認為我怕死嗎?我耶律阿保機身為八部領,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我並不是怕,而這場戰鬥,根本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耶律阿保機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在這裏隻會做出平白的犧牲而已,我不能拿族人的生命當做兒戲,今晚我們就撤軍。”
契丹這次出征是全體人民全部出征,其中不乏老弱,可是這些老弱每一個人都會開弓作戰,不容忽視,而依附於這各處營寨的那些契丹軍當中老弱婦孺之輩,除了總還有一個人守住篝火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經裹緊身上破布,互相依偎著沉沉睡去。一片曠野當中,隻能聽見篝火裏枯枝劈啪爆裂之聲。
各處營寨巡視守夜的人馬,也都倦了,尋一個避風處躲避。或者看著還燈火通明的寨內羨慕。明日還不知道是怎般景象,誰知道還能不能活到下一個夜色將臨。這般沒攤到輪值的家夥命好,算是多享受了一日
各處營寨,就算戒備再是鬆懈,也好歹有值守打更鼓的人。各處營寨,終於次第響起打三更的聲音,這些響動,驚起了營外一些老弱,他們揉揉眼睛,搓搓冰冷的身子,麻木的又再度睡去。
就在這個時候,這曠野之上,三處營寨裏麵,突然不約而同的出了嘈號之聲,這呼喊嘯叫之聲,一下就直衝雲霄誰也不清這些呼喊聲音,到底是在些什麼。隻是就像從一個個亂世餘生之人胸中擠壓出來的,那種在嚴酷的意麵前,絕望卻又凶悍狂亂的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