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聽就煩了,說:“劉姐有事,我替她一會。不是沒燙著你嗎,還吵吵什麼?”
李淑珍一聽胖子喊劉姐,估計也就是個學生,大怒:“差點燙著,我不能說嗎?你怎麼維持的秩序,你這水平替小劉值班,誰允許的?”
胖子一聽批評他水平差,馬上漲紅了臉,反駁道:“我就是水平差,搞的不拿水票,還亂插隊的人破壞秩序,以為鍋爐房是你家的?”
李淑珍老臉一陣通紅,惱羞成怒:“拿水票?笑話,我需要拿水票?排什麼隊,你見哪個老師來打水排過隊?”
“你是老師?教什麼課的?”胖子頂了一句。
人群中爆出一陣哄笑,李淑珍更覺難堪,怒道:“我不是老師,但我家有人是老師,還是教導主任!鍋爐房不是我家的,隻不過我家的在學校說了算!”說完這些沒水平的話,李淑珍竟然覺得洋洋得意,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胖子也是氣糊塗了,竟直接來了一句:“教導主任,什麼東西?不認識!”
這下被李淑珍抓住了理,大聲咒罵起來:“幾個婊子養的小王八蛋,不尊重老師,還想欺負老娘,有本事把你的姓名、班級告訴老娘,看我不找你們的班主任?讓他搧死你們。”並從鍋爐房裏罵到院裏,水也不打了,還不讓那兩個男生走。
那時候,老師打學生的陋習在農村是很普遍的,幾乎每個學生都挨過打,估計還不是一次。一聽要告訴班主任,那兩個男生就比較傻了,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胖子實在受不了,老是想衝上去和她理論,被猴子死死的拉住。
就是這個時候,我們回來了。
現在,李淑珍正在追問劉姐:“小劉,這個小胖子是哪個班的?還有那倆小子,問問哪個班,告訴我。”劉姐臉一陣通紅,為難的站在那裏,不知該怎麼辦,懷裏還抱著孩子。
我正想上前勸一句,誰知胖子突然大腦發熱,說:“我是初一三班的趙能,你不用為難劉姐,什麼事都衝我說,胖爺頂得住。”
我一聽,心裏暗罵不止。李淑珍立刻又向著四周圍觀的同學說:“你們看看,這是什麼話?是學生該說的嗎?簡直就是土匪、流氓!畢了業,我看就得進監獄。”
我走到李淑珍麵前,客氣的說:“李老師,你也消消氣,少說兩句吧。剛才過來時,路過你家商店,看見好多人在等著買東西呢!”
這一句話提醒了李淑珍,在這個市儈女人的眼裏,大概實際利益遠比罵幾句解恨,立刻蹬蹬蹬的向回走去,臨走前留了一句:“小胖子你等著,我倒要看看你是誰的胖爺?”
我衝那倆男生揮揮手,他倆如逢大赦,臨走還對胖子說:“謝謝胖哥。”胖子不耐煩的揮揮手,他倆就走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知當天晚上的第二節晚自習,班主任王桂香就來到教室,冷漠的說:“趙能,你跟我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
我心裏一驚:“媽的,肯定是那胖娘們找班主任了。”
胖子站起來,看了我和猴子一眼,點點頭,說:“沒事,安心等胖爺回來!”說完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教室。
直到第三節晚自習下課,胖子都沒有回來。我和猴子先後去了辦公室和王老班的單身宿舍,但是沒有找到胖子。正在我們思索著胖子被帶到了哪裏時,胖子回來了,一句話不說往宿舍走。我們默默的跟在後麵,心裏知道,這次胖子指定是挨了收拾。
到了宿舍,我發現胖子的臉頰明顯有些浮腫,衣服也有些皺巴巴的,眼圈紅紅的,似乎是哭過。同學們圍上來,嘰嘰喳喳的問怎麼樣,胖子明顯心情很差,擺擺手罵道:“沒事,都******去睡覺。”同學們悻悻的走了。
躺到被窩裏以後,在我和猴子的開導下,胖子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李成龍真******手黑,下手挺狠。”胖子恨恨的說。
李成龍就是教導主任,是一個胖胖的、白白淨淨的中年人,戴一副金絲眼鏡,平時見了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到同學更是和藹可親。但聽學哥學姐們說,這人其實狠著呢,打人很厲害,學生送號“笑麵佛”。
我問道:“他們帶你去哪裏了?”
原來,胖子先被帶到辦公室,被班主任王桂香搧了幾巴掌,當時教導主任就在旁邊,沒有動手,隻是輕輕地問:“你不知道教導主任是什麼東西是吧,我就是教導主任,你好好看看我,以後別說不知道我是什麼東西了,好不好?胖爺!”
這番話引起了王桂香的恐慌和憤怒,強烈的怨氣更加爆發在胖子身上:“叫你說混蛋話,叫你說!再說,再說……”每說一句,胖子臉上就挨幾下,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耳光。
李成龍擺擺手說:“算了,去給你李姨,哦,也就是我家那口子,道個歉,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