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2 / 2)

我們不明白洪奶奶為什麼要這樣問,覺得十分奇怪。劉姐更是不解,點點頭凝神問道:“當然是。您問這個的意思是?”劉姐因為被燙傷,嗓子也被蒸汽燙壞,聲音本就怪異,她這一蹙眉,表情更是嚇人,聲音也是異常難聽。

洪奶奶總算穩定了心神,可以說出完整的話來了:“孩子脖子上的玉佩是哪裏來的?是你的嗎?”

原來是問劉姐老公王河生留下的那塊玉佩的事,難道洪奶奶知道玉佩的來曆?

劉姐點點頭,說:“這玉佩本就是我們家的!一直就有!”

洪奶奶顯得又有些激動了:“一直就有?一直就有?……”

洪奶奶喃喃重複著,突然眼睛放光,語調顫抖著,說:“難道,老天開眼?對,應該是你那苦命的娘,留給你的!可你的年齡,你今年二十二歲?”劉姐被燙傷毀容,真的不好從外貌上猜她的年齡。

劉姐回答洪奶奶,說:“我今年二十三歲,我沒有母親,這塊玉也不是我母親給的!老太太您問這個是什麼原因呢?”劉姐自不能逢人就講老公的事,第一次和洪奶奶見麵,所以沒有一上來就提及過往,隻是想等洪奶奶說明原委。

洪奶奶點頭道:“對,沒有母親,二十三歲?不對啊,你今年不應該二十二歲嗎?”

我隱約感覺到,這可能和王河生的身世有關了。胖子沒詳細聽劉姐講過,所以搞得不是很清楚,他蹲在洪奶奶身邊,搖著洪奶奶的胳膊,關切的問:“洪奶奶,您沒事吧?別著急,到底是咋回事啊?”怪不得洪奶奶最喜歡胖子,關鍵時刻還是胖子嘴甜。

洪奶奶歎口氣說:“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二十多年前,本村有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叫張秀雲。

秀雲十八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來本村插隊的男知青。男知青比秀雲大一歲,兩個人互生情愫,私定終身。

可是秀雲家裏成分太高,這在當時那個年代,幾乎是不可逾越的一道鴻溝。父母天天被拉去批鬥,站木凳、掛大牌、戴高帽、喊口號、遊街,這些天天在折磨著秀雲的父母。

而與此同時,村裏的支書也想把自己的姑娘嫁給那個知青,但被知青拒絕了。於是,支書就給事情定了調子,說秀雲的父母心裏不忿那場運動,唆使自己的女兒不惜以身體為餌,誘惑插隊知青、破壞貧下中農的工農聯姻、妄圖對英明的運動進行反撲。

並放出話來,說要把秀雲一並列入黑五類破壞分子,進行批鬥,一定要把所有破壞運動的勢力批倒批臭,再踏上一隻腳,讓他們一萬年永不翻身。

在那個人人瘋狂的年代,這些話都是套話,人人會講。

我心裏一緊,漸漸明白了幾分……

秀雲的父母很愛自己的女兒,很怕自己的女兒也被拉出去批鬥,畢竟是才十八歲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這要被脫去衣服,胸前掛上牌子,站在高高的凳子上,被人瞻仰,還喊著口號,以後可怎麼見人?同時,也很懷疑那個男知青的用心,覺得他不過是欺負女兒單純,以他的出身根本不可能會娶家庭成分如此之高的女兒。

父母就苦口婆心的勸解秀雲,但秀雲正處於反叛期,覺得連父母也不能理解自己,更覺得社會不公,父母已經屈服。所以心裏漸漸厭惡了自己的父母,竟然背著父母與那知青發生了關係,並最終懷孕。

當父母發現時,已經太晚了,孩子都快要生了。父母更加認定男知青隻是玩弄女兒的身體,但人家當時根正苗紅,女兒又是自願,實在無可奈何。隻能將女兒鎖在家裏,想等女兒悄悄生產後,將嬰兒送走。

可惜秀雲沒能熬到那一天。有一天晚上,她和在外麵偷偷接應的知青一起逃跑了。那天夜裏下著雨,全村人都出去抓他們。

講到這裏,洪奶奶已經淚流滿麵了,聲音愈加淒涼。

秀雲的母親一夜未睡,靜靜坐在屋簷下,看著外麵的雨,既期盼著他們二人被人安全帶回,可心裏又希冀他們順利逃脫,就這樣矛盾著、哭著坐了一夜。

快要天明時,人們開始喧騰,原來是男知青被抓了回來,但沒有找到秀雲。秀雲的母親更加緊張,既擔心秀雲出了事,又盼望她是順利逃走了。

就這樣在精神慌亂中等待了一天,就在以為秀雲順利逃脫,心情逐漸放下之時,噩耗傳來了,秀雲的屍體被抬回。

洪奶奶這時幾乎已經哭的呼天搶地了,話也說不完整了,但我卻已經明白了,這個故事與張楠講的懶人老馬的故事根本就是一回事!

胖子沒聽張楠講過,自然不是很清楚這段故事。他隻是在旁邊不住的勸慰著洪奶奶,使她能略微減少一些情緒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