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兩天的期中考試,在緊張的氣氛中結束了。
考完試,大家的心情立刻放鬆了。考前那種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也看不見同學之間互相學習的場麵了,倒是多了些嘻嘻哈哈聊天講笑話的鏡頭。
同學們都稱這次的期中考試為“最友愛的考試”。
因為王萬鑫的遭遇,我心裏有些不快。差生被歧視,這種現象普遍存在,即使有些老師,也不能免俗。
因為這件事,我在考前成立了“考試互助”小組,將全班同學分成八組,每組六、七人不等,至少有一名成績上遊的同學,三、四名中遊學生,一、二名差生。該組織全憑自願,且屬於秘密組織,表麵上叫做“學習互助小組”,主要是怕有人給老師告密。
當然,這事經過了張楠的同意和支持。
齊亞萍沒有加入任何小組。本來就不想讓她加入,但前期她聽到了風聲,主動找來,要求和張楠或郜敏麗一組,並說如果不行,和我、劉文震或者孟學林中的一個人在一組也行。
我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學習互助小組,主要就是為了幫助後進生,每個組中隻有一名成績上遊的同學,如果她自願加入,就可以由她帶領一組。
齊亞萍一聽,是個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立刻退卻了。
考試互助小組的目標明確,就是幫助中下遊的同學在考試時作弊,不至於讓他們考的無法交差。
小組分工細致,以上遊同學為中心,中遊學生分散兩翼和前麵,下遊學生坐在後側。
考試時,前半個小時自主答題,互不幹擾。中間半個小時,中遊學生給下遊學生輸送答案。最後半個小時,上遊學生給中遊學生輸送答案。
上遊學生的答案,不得輸送給下遊學生。中遊學生的答案,不得故意造假、寫錯。
之所以這樣安排,有好幾個原因。首先,大家分數不能太一致,怕老師發現,而差生隻是要求及格,上遊學生給出的,都是比較難做的題目的答案,不需要給差生,以免老師懷疑;其次,中遊學生給出的答案,是相對容易一些的,這類題目也最多,他們幾個人同時給一、兩個人傳送答案,能忙得過來;再就是,中遊學生水平也不一樣,他們每人負責幾道題目,答案隻給差生,互相間不交換,避免了試卷的雷同。
開始張楠反對這個辦法,說我這是助長不正之風,我隻得連哄帶騙,說先幫他們渡過這一關,考完試學習小組就作為長期組織,監督並幫助他們把成績提上去。
中下遊的同學們都很擁護這個組織,特別是下遊差生,簡直都快把我奉若神明了。上遊好學生本身人數不多,經過我和張楠做工作,再加之這確實是自己在同學中樹立威信的好機會,很快也就痛快的答應了。
考前,我已經明確告訴大家,考試完畢後,考試小組將轉為學習小組,每個人每天提出一個疑難問題,組裏討論解決。誰不執行,將受到暴力懲罰,由胖子執行。
胖子本身就是差生,一聽將由他執行懲罰犯錯之人,覺得自己應該是可以淩駕於製度之上了,立刻滿心歡喜的答應,拳頭捏的咯嘣直響。
有時候,這種直接粗暴的方式,反而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謂的懲罰,當然是針對男生而言,畢竟男生才是差生主力軍。
考試過程中,難免會有個別的同學被老師抓個現行,這也是提前預計在內的,告誡大家一不要慌張,而不要辯解,默默承認就是。
因為這種考試,無關升學,又是內部考試,頂多是監考的老師為交叉監考,所以根本不會有沒收試卷、趕出考場的結局,大不了被老師罵兩句而已。
再上一周的課,我們也就該放麥假了。此刻的自習教室裏,同學們都在議論著考試時的趣事,還有放假後的打算。
因為是剛考完第一天的晚自習,所以沒有任何老師過來,算是一種變相的獎勵吧,教室裏就徹底的放了羊。其他班級也是如此,站在校園裏,就聽得各個教室裏不時發出“哄哄”的吵鬧聲。
猴子蹭了過來,坐在我旁邊的位子上,低聲說:“老範,哪天有時間,咱去找周大山把那個銅燭台賣了?”
我問道:“不找狄曉壯嗎?”
猴子嘿嘿一笑,說“這回找周大山,價格保管高!”我仔細一琢磨,有道理。
正說著話,聽到隔壁班裏突然傳來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接著有一陣叫罵聲,像是發生了什麼糾紛。早有好事的同學衝出了教室,前去一看究竟。我笑著搖搖頭,似乎每個班裏都有幾個這種“包打聽”類型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