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瞪了德妃一眼,埋怨道:“以後拿不準的事就別拿出來渾說!”
德妃笑著答應了。在太後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老太太的脾氣。
“那您看什麼時候叫禪院的師父們進宮來好呢?”德妃一麵叫人拿了黃曆過來,一麵笑著問太後。
“她們出家人,出門不講究日子。叫明日過來就是了。”太後蹙著眉說道。
“是,”德妃起身笑道,“臣妾這就出去吩咐一聲,莫叫這些奴才們耽誤了太後的正事。”
“還有,”太後想了一想,咬咬牙說道,“再派人去景仁宮傳我的話,就說錢氏流年不利,別在宮中隨意走動了,省得衝撞了旁人。等過了這段時日再說。”
“是。”德妃應了一聲,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太後主動要出手收拾盛寵的錢玉蘭,不知道陳元泰對錢玉蘭的寵愛到了什麼地步,能不能叫陳元泰為了錢玉蘭來跟太後置氣?
德妃的好奇沒有保持太長的時間,下午陳元泰在乾清宮見完大臣,就去了景仁宮。不多時,他便出來直奔慈寧宮而去。
太後聽見兒子來了,心裏先虛了一下,後又自我安慰說,畢竟自己是母親,他是兒子,又能把我怎麼樣?
陳元泰一進來,便對宮裏伺候的太監宮女怒吼道:“都給我滾出去!一個不許少地都到殿外院子裏站著去,膽敢有靠近者,杖殺!”
宮人們聞言都被嚇得瑟瑟發抖,也不敢再去看太後的意思,紛紛魚貫出了內殿,整整齊齊地垂手站在院子裏。
“怎麼了這是?”太後瞥了兒子一眼,端起茶盅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在前朝沒耍夠皇帝的威風,到你娘這裏來立立威?”
“昭容她怎麼了,您這麼沒頭沒腦地將她禁足在景仁宮?”陳元泰氣道,“別跟我說您相信那些宮中妖孽之類的流言。”
“你既然都清楚了,還問我做什麼?”太後重重地放下茶盅,心頭的怒火翻了上來,“你現在做了皇帝了,可真是出息了,為著個偏房妾室倒質問到你老娘頭上來了!那賤人都跟你說什麼了?都怎麼編派我了?”
陳元泰怒目瞪著自己的母親,半晌後才幽幽地說道:“您是不是見不得我過得高興些,心情舒暢些?”
太後心頭一緊,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意思,您自己心裏清楚!”陳元泰怒道,“先前我跟玉蘭那樣好,父親做主給我們都訂了親了!到頭來您是怎麼說的,怎麼做的?這麼些年過去了,好容易又來了個得我喜歡的,您就又要出手整治她,憑什麼?我也是你的兒子,你就這樣見不得我好?”
“我見不得你好?”太後的聲音也高了起來,“老二,你說話要憑良心!我是你親娘,我為什麼要見不得你好?宮裏人個個都說那錢氏是個妖孽,狐媚惑主,所以老天爺才下了雷火來劈她!我叫你躲著些,避避災禍,難道就是見不得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