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半天,吳永福對著一處分布較多、較潮濕,還有些冒水泡的大洞穴,伸手試了試溫度和濕度,鏟了下去,沒鏟幾下就鏟出一條20厘米的大跳跳魚來,沾了黑泥的跳跳魚被丟在一旁,一動不動。接著又對準其他洞穴鏟了起來,很快又鏟出幾條……
兩人總算看出些門道,不由得佩服起來,真是實踐出真知啊!馬小馬用手指拔了拔跳跳魚,可能是天熱的緣故感覺有些燙手,成排的細牙如針勾般突出,對比吳永福手臂上的疤痕很是相似,拿在手裏掂了掂,跳跳魚了無生機,好奇地問道:“死的?”
“沒死,熏暈的。”
“哦?”馬小可又掂了掂,還是沒有反應。
“不會吧?這泥都這麼燙了。”鄭友競也有些不信。
“都是這臭氣熏的。”吳永福順手撿起一條,拔開身後的草叢找了個淺水窪地丟了進去,沒過多久跳跳魚的尾巴抖了下,隨著魚身的擺動,水慢慢地帶走表皮的粘膜和體溫,跳跳魚正了正身子又開始動了起來,眼睛也開始轉動起來……
“動了,動了。”鄭友競扯了扯馬小可很是興奮,急忙跨過草叢捕捉,沒等靠近,跳跳魚已經快速彈走:“可惜了……”
“這幾條,晚上夠你熬湯吃的了。”馬小可看著鄭友競的孩子氣,指著泥灘邊的跳跳魚打趣著說道。
吳永福拄著鐵鏟,望著黑泥灘停歇著說道:“馬指揮,你聞聞,我覺得現在排汙池裏的氣味越來越重,不像是河裏排出的。”
“嗯,確實不像。”鄭友競使命地聞了下,急忙捂鼻做起推理分析來:“這比起當初剛排汙的時候氣味重了許多,而且嗆鼻,似乎有化工廢水的氣味。停排了那麼久,應該是會變淡了……不會是有人偷排化工廢水吧?”
馬小可蹲在臭泥灘前,用樹杈挑撥著,用鼻子嗅著,氣味似曾相識,這肯定是化工廢水。他聞過,他記得這種氣味,心緒不禁聯想起在他兄弟張文彪的盛鑫化工廠裏,一股淡淡的嗆鼻味,越往裏走越濃,特別是標準化工過濾池邊更是難聞,記得當時他就說過一句玩笑話:這地方還是少來的好,呆久了會短命的……
“走,到排汙管口看看!”馬小可起身丟掉樹杈向前走去。清淤用的排汙管從惟河一直拉到排汙區,其間空架跨過標準堤壩。由於建設時間長久,埋於地下的部份已被土石雜草覆蓋,尋無蹤跡,裸露出的排汙管口有四十公分大小,早已鏽跡斑斑,管口有些潮濕,凝結的黑色液體垂掛,欲滴不落,管口前的泥灘全都是排出的石塊和各種垃圾,已經全被黑色泥漿沾附,偶爾突出的形狀依稀可辨。
三人越是靠近,氣味越是濃烈,馬小可拔了根大綿草挑過垂掛的黑色液體,聞了聞,果真有化工氣味,順手遞給鄭友競,吳永福一旁急忙伸長著脖子……
“肯定是化工廢水!”鄭友競聞了聞,拋掉大綿草,東跑跑,西看看的,鑽近管口往裏瞧了老半天,又伸手感受了下濕度,又做起偵破分析來:“馬指揮,你看哦,管口很潮濕,沒有塵土,管口下的淤泥雖經海水衝洗但還有一個凹,說明一直有水流出……”
吳永福聽得一怔一怔的,很是佩服,但也有些莫名其妙:“這跟跳跳魚有什麼關係啊?”
“上次我查了下電腦,跳跳魚對惡劣環境的水質耐受力強,化工廢水又有毒,是不是為了適應環境而產生基因突變變?”鄭友競講得很是遲疑:“以前的跳跳魚不是這樣的。”
……
“草泥馬,我爸原來是被這群搞化工的小子給害的。”吳永福望著遠處的化工園區,恨得有些牙癢癢。
馬小可拍拍吳永福的肩膀,安撫了下,轉頭問鄭友競:“這離惟河有多遠?”
“大概10公裏左右吧。”
“惟河那裏的接口在哪兒知道嗎?”
“這個?不清楚,當初地交給他們,咱們就沒參與了。”
……
馬小可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你回去之後找一下,有沒有惟河辦施工圖紙,要不然化工園區這麼大,咱們哪兒找起也不知道。”
“行。”
“這事得悄悄地來,別到處張揚,咱們三人知道就行了。”看著吳永福依舊氣憤的樣子,馬小可不放心地叮囑了句:“永福,你父親的事已經了結,你別給我瞎胡鬧,知道了沒?”
“嗯。”
陽光更加惡毒,光膀子的馬小可感覺肩背有些火辣辣的,汗水也被皮膚粘膜封閉著勉強滲透,直了直腰:“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