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福罵罵咧咧地慢慢伏下身,重心降低馬小可穩定了許多露出半個頭,幸好上牆頭的位置有樹枝擋著。燈光很亮,透過枝叢發現裏麵有十來個藍色製服的人正抬著藍色塑膠大圓桶,不停地往過濾池邊上一白口鐵皮大漏鬥裏倒,過濾池台沿上站著一個人正有指揮……
“下去,下去!”馬小可壓低聲音使勁地朝下擺擺手,吳永福慢慢蹲下身。
“馬小可,你那鞋整天換來換去的幹嗎?就穿膠底鞋多好,穿皮鞋裝洋啊?”吳永福解開衣扣查看踩過的地方,馬小可還算是他敬重的人,隻是叫了下名字,要是別人早就罵娘了:“人長得高,膽子這麼小,恐高症啊?看把我肩膀給磨的……”
馬小可給訓得啞口無言,傻了老半天,看看吳永福的肩膀確實被磨了不少皮,已經可以搪下不少皮屑,賠笑著:“對不起,對不起,小時候這樣上過,現在不行了……好了,咱們進去瞧瞧!”
“進去,不怕被發現?”
“沒關係,咱們輕點,進去後還有兩排樹呢,他們正忙著。”
“開門發出聲音怎麼辦?”
“你就學貓叫。”
“幹嗎不你叫啊?”
“我不會,這套你內行!”馬小可信任地拍拍肩膀,向門走去。
吳永福呆了下,想想也是,這坐辦公室的大個子怎麼會這些呢?急忙跟上:“他們就不會看見?”
“放心吧,他們在明處,咱們在暗處,這叫‘燈下黑’。”馬小可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兩人快速閃了進來躲在樹旁。
不遠外的人群絲毫沒有查察依然忙碌著,站在高處管事的依然不停地叫喚著。樹林子裏的蚊子很多,忽然進來兩個人,在它們眼裏聞著新鮮,很快圍了一大群來,“嗡嗡”真響,一抓就是一大把,兩人很快起了不少包子,全身發癢,趕都趕不過來,動作又不敢太大,吳永福揮了揮手,輕聲問道:“幹嗎這麼麻煩,直接倒在池裏不就得了。”
“池裏沒隔離,可能怕倒得到處都是,怕被發現吧,這幾天不都在停產整頓嗎。”
“真夠笨的,倒完了用水衝衝不就得了。”
“還是你聰明。”馬小可笑笑:“環保局這幾天肯定會盯得緊,這池子濕漉漉的,搞得都是氣味不就被懷疑了。”
……
夜探這玩意兒要有耐性,吳永福閑得趕蚊子撓癢癢,有一句沒一句的問個不停,馬小可盯著也有一句沒一句地答著,很是無聊。
“幹得怎麼樣了?”張文彪從黑暗中走到燈光下,馬小可急忙拍了下吳永福的腦袋,“噓”了聲。
“啪!”的一聲,吳永福正瞅一隻蚊子憋氣準備秒殺,被馬小可驚了下重重地拍下:“幹嗎?”
“什麼聲音?”正好湊在張文彪講話時大夥兒靜下些的空檔,聽得比較清晰,張文彪警覺地四處看看,站在高處管事的急忙朝著小樹林仔細察看……
吳永福直接趴在地上,馬小可往樹後躲進了些:“喵……”
“是野貓吧。”管事的揮揮手:“好了,快點,幹起來!”
這大半夜的應該是野貓,地處郊區誰吃飽了沒事幹!張文彪不記於心,招手讓管事的下來交待一番:“晚上必須得倒完了,把那些桶和倉庫給衝洗幹淨……”
“完了,完了。”看見張文彪離開,吳永福爬起來搪搪泥土,輕聲說道:“這張老板夠賊的,水一衝什麼都完了。”
馬小可白了眼,轉身坐下靠著樹幹:“著什麼急啊,先看著再說。”
“馬主任,你貓叫的功夫真不錯,有些野貓發情的味道。”吳永福不懷好意地狡笑著。
“你才野貓發情呢。四肢發達,頭腦遲鈍,趴在那死豬一樣,不叫還不被發現了。”
“對對對,我死豬,你發情野貓,行了吧。我死豬一叫這不變宰豬的了,人家不信就跑過來了,你一發情,人家聞見的騷味,自然不理會了。”
閑著無事,吳永福依舊樂嗬嗬的調侃,馬小可給呆了會兒,這吳永福最近嘴溜多了:“別瞎扯,小心我處理你!”
“沒瞎說,你家裏一個,外麵兩個,我是一個也沒有,不是第二春嗎!”吳永福手裏趕著蚊子,心裏幻想著兩大美女,講話不急不慢。
“你再胡說,小心我幹死你。”馬小可心中一急差點想勒死他,又怕動靜太大,隻好耐著性子解釋:“你不知道啊,表妹是張文彪的小姨子……唐妹,不是,唐總是以前工作時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