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前麵的一個小房子裏還亮著燈,馬小可心中如同擦亮一絲火星,融入星空,趕了幾步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區的警衛室。窗戶緊閉著,一位熟悉背影的老保安正趴在桌上憨睡,每一次的夜色稍稍濃鬱些,他就會這樣!馬小可拉回飄撒在外的心緒打量了下,原來他想家了!這就是他居住的小區,幾年沒見的小區。他不想打攪老保安,靜悄悄地從邊溜過,輕輕地躍入圍牆。
夜還沒深,小區裏的高樓家家戶戶亮著燈。是啊,自從出了魅蜥蜴,沒事誰敢出去瞎溜達,沒地方去的人隻好呆在家裏消麻時光。馬小可來到自己家的那幢樓前抬頭望去,那熟悉的窗戶還是依舊沒變,也亮著燈,他心中一陣驚喜,急走幾步來到單元下舉起手指輕輕地點按鍵盤——1、0、0......他的手指停在“1”的數字前,半晌也沒點按下去,腦中的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是你的家了!
是啊,韓雪帶著兒子牧已已經出國了,母子倆已經帶走了這個家!韓雪,韓雪不會留著這套睹物思人的房子,即使還沒賣掉,住的人也已經不是他牽掛的人了。馬小可暗然地放下舉著的手指,慢慢地向小區外走去,路雖然很短,路燈把他孤單的身影拉得很長,他覺得走了很久,他不敢回頭,因為他也不想睹物思人。
出了小區過去不遠便是惟河,惟河的水清徹了許多,既便是炎夏的晚上也己經嗅不到以往的惡臭,輕輕地流淌著,透著些醞釀生命的清爽氣息。馬小可扶著欄杆上的石獅,沿著惟河的兩邊綠道望去,垂柳、竹林、花廊、亭院......再望去就是曾經工作過的小樓,馬小可的眼神有些濕潤,心有點痛,那是他從前的生活,以前不覺得什麼,而現在雖然依舊,但每一處都值得留戀。
他的眼神慢慢地回到那處竹林,似曾相識,信步點著石獅從橋上走下。竹林小道的入口處還是那幾個字:原生態燒烤。馬小可記得這是表妹第一次中毒的地方。晚上已沒有人,零散的竹椅、石板還擺著,有些灰塵,估摸著已經關門很久了,河邊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馬小可拿了張竹椅到惟河邊坐著,草叢間的地燈象往常般透著光亮點綴,讓這河邊的景致多了分情趣,從河水的流淌中轉過目光,透過小排樹林,馬小可看見林外馬路邊的燈光。公交車站邊站著一對母子,母親正在焦急地抬頭瞻望,小男孩不停地踢著石子打發時間,時不時地抬頭望著媽媽,隱約可以聽見一點聲音:“媽,車子怎麼還沒來啊......爸呢,他去哪兒了,怎麼不來接我們......媽,我想睡了......”
馬小可靜靜地坐著,眼眶更是有些濕潤,他隻想看著,可那小男孩的聲音在夜間感覺特別清晰,直鑽入耳內......這麼晚了,這母子倆在等車,男的去哪兒了?他的心情已有些神遊,我的兒子呢?他怎麼樣了,她們怎麼樣了......
“咚”的一聲,馬小可感覺河堤邊有什麼東西在攀爬,他驚覺地回頭望去,不一會兒,一隻魅蜥蜴從河中躍上,落地輕輕地一扣,悄無聲息,四處張望著,前鰭一前一後地拖著尾巴隱入花圃......
照往常,馬小可可能早就躍身而上,而此時他毫無心情,目光呆滯著撿起一塊石子丟了過去,花圃間突然一片安靜,一雙紅眼似乎在抬頭張望,又慢慢地隱身而下......
“媽,你打電話讓爸來接我們。”小男孩牽著母親的手,幼稚地問著。
母親顯得很著急,左右顧盼著:“你爸他還有事,來不了。”
“公交車不知什麼時候到呢。”小男孩不停地踢著小腳,抬頭說道:“要不,我打電話,他肯定會來的。”
少婦輕輕地坐下,撫著小男孩的臉:“爸有事,乖,咱們先回家。”
“下次我不理他了。”小男孩雖然如此說道,但臉上毫無怨言,獨自一人跑到花圃邊玩起石子,少婦似乎有所無奈地看著路的遠處。
......
馬小可似乎覺有感觸,他記得也有過如此經曆,這男人怎麼了?肯定不是個好男人,他的心中不禁有所猜疑,傻傻地看著,有些癡迷。
花輔中的動靜有些大起來,花枝的搖擺隨之激烈,清脆的“嗖嗖”聲響起,小男孩毫無知覺,少婦似乎已有所反應地轉回望著遠處路邊的目光,眼神已現驚恐,那束縛著的短裙和高跟鞋拌信她哆嗦的腳步......
馬小可一個起跳躍身而上,在魅蜥蜴啃住小男孩的一瞬間抓住它因跳躍而挺直的尾巴,魅蜥蜴瞪著紅眼,張著滴落粘液的大嘴停滯在空中,兩隻前鰭還在向前伸張,似乎已經搭上小男孩的肩,少婦已經是雙腳一歪,捂著嘴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