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嬴政見著搖蘇這丫頭這般著迷的癡樣,心裏甚是歡喜,剛從假山處退出來就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趙高卻是驚了一身的冷汗,生怕被搖蘇聽見了。可嘴上還不忘說著:“陛下妙計。”
“這麼些年你也就長進了這一點。”趙高的那點小心思嬴政還是有些了解的,雖說是幹什麼事多少有些私心,可待搖蘇和他卻一直是極好的,哪怕常有傳言稱其是別國餘孽。
“陛下謬讚。”
朝樂宮旁的宮道修的甚好,趙高自然就沒有為嬴政準備轎輦,日光打下來拉長的影子交織在一起,漸行漸遠。
“那你又是何人,竟闖進了朝樂宮?”平白無故的多出來這麼一個美男子,除了眼饞外,該有的警惕還是要有的。
“在下原是常年待在九原的將士,此次初次入宮,不識路徑,誤闖了朝樂宮,還請姑娘勿怪。”扶蘇起身向搖蘇表示歉意。
禮數周到,措辭有度,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樣,卻非要說自己是那最北九原的將士。搖蘇很是不解,不過自己這些年在鹹陽耍了個遍兒,也沒發現這鹹陽有這樣的人,便也是沒懷疑他,很是歡喜的問,“原是從九原來的,那你可識得扶蘇?”
扶蘇?搖蘇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句話讓扶蘇怔了一怔,仔細想了一番好似並沒有和眼前的女孩有過交集。怎麼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興趣,難不成也是與那外殿之上的人一般,以為父皇召他回來,便是把他當做了繼承皇位的人選?
停留在搖蘇身上的目光驀然一閃,離開九原之前,蒙恬千叮嚀萬囑咐說,公子回到鹹陽一定要萬分小心,人心險惡。
“你發什麼呆?扶蘇!就是你們口中的長公子。”搖蘇在嬴政麵前一向是鬧騰慣了,想是自己說一就沒人敢和她別著來,很明顯扶蘇的不搭理讓她很是生氣。
“識得。”
“那你可否同我講講他?”搖蘇一聽他說識得扶蘇,很是歡喜,精氣神兒也一下就衝上來了,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扶蘇。
“公子扶蘇,十四從軍,常駐九原,不……”
“打住!我不要聽這些,這些平日裏都聽膩了。”搖蘇不滿的皺起了眉,生生的將扶蘇的話給打斷了。“我是問他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說著還朝扶蘇眨了個眼,露出了一副不可描述的笑。
“……”扶蘇不語,細想著這丫頭到底再搞什麼鬼。卻見得她興致勃勃的湊到自己跟前兒,一眼一板,有理有據的胡說八道來了。
“聽說,扶蘇有斷袖之癖,可是真的?”
“聽說,扶蘇以甘羅為景仰,可是喜歡他的如花美貌?”
“聽說,扶蘇遲遲不歸是舍不得蒙恬,可是?可是?”
……
扶蘇坐在一旁臉色由白變青,沉悶的一句話都不曾說,靜靜的聽她在一處繼續問。大約半柱香之後,搖蘇終於歇下了,滿是期待的望著扶蘇。
“宮裏的人都是這麼說的?”扶蘇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慢悠悠的問,雖然臉色早就差到不行了,卻還是維持著不喜不怒的神情,沒管搖蘇回沒回他的話,有淡淡的來了一句,“沒錯,他們說的確是事實。”
搖蘇原本浮出的笑容慢慢斂了回去,她不過是前幾日看了幾本宮外的戲本子,一時興起便想著誆誆眼前漂亮的公子哥,竟不想他如此淡定,而且還肯定了她的胡言亂語。搖蘇蹙起了眉,又上下掃了一眼扶蘇,卻被他腰間的那塊玉佩奪去了目光。
那是南楚少見的血玉,她見過的也不過兩塊。而他身上這塊不僅是血玉,更是血玉中的極品,更不必去追究那精湛的雕刻紋樣了。扶蘇?搖蘇對上他的眼睛時,腦海中突然浮出了這兩個字。
搖蘇踉踉蹌蹌的起了身,也不管是不是穿上了鞋襪,就光著腳站在了青石板上,眼睛水靈靈的,臉卻紅的不行。再加上起身倉促,揣在袖裏的小冊子不小心掉入了池中。從扶蘇的角度來看,搖蘇這時像極的丟了方糖的小孩子,都快急哭了。
“先走了。”搖蘇甩下一句便落荒而逃了,不但沒過問掉進池裏的小冊子,就連鞋襪也沒套上。
緋色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小道的盡頭。扶蘇收回了追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岸上的鞋襪,無奈的勾了勾嘴角。
“長公子?”
“嗯?”
“陛下掛念著公子,事情忙完了,讓我來尋尋公子,恐有閃失。”嬴政的主意打的是極好的,完了還不忘差趙高去收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