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頭翁雖不知百草是怎樣做到的,小小一壺茶,還是被他們加過料的,是不可能阻擋住他的小家夥們的。隻是在江湖上倨傲縱橫了這麼些年的他,顯然是沒有把百草的小把戲放在眼裏。
蠱蟲被截,骨頭翁麵上是一點憂色都沒有,看著百草的眼光卻是更加露骨,他喜歡會耍小聰明的女人,一會將她拘起來,放在身邊來養也不錯。
"你這丫頭倒是有幾分本事,不如跟了我吧,這些小白臉靠不住的。"蠱頭翁說著便將淌著血的手掌一合,就如同關閉了肆虐洪水的閥門一樣,不再有令人惡寒的蠱蟲湧出。似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包圍著百草與白術二人的密密麻麻的一層黑點開始躁動起來,不停地試圖向圈內闖去,但凡過線者,皆成了重風的劍下亡魂。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百草指尖捏著三根金針,在眼前一閃而過,這些蠱蟲的威力,與幾年前大相徑庭,拂血珠的效用很快就會被衝散,她得想辦法進攻了。
乍一聽,蠱頭翁想起之前手臂的教訓,到現在也沒有恢複知覺,蠱頭翁下意識地向後一縮,顯然沒有領會百草話裏的刺骨寒意。
然而這一縮之後,就聽到了一聲慘叫,一聲慘烈到近乎扭曲的叫聲,蠱頭翁眼皮一跳,回過頭來看,險些肝膽欲裂,隻見一直跟在他身後,準備伺機而動的蠱頭婆已經癱倒在地,麵目扭曲,臉色蒼白且滿頭大汗,一隻眼睛緊閉著,另一隻卻已經快要凸出眼眶,眼球上,血絲暴起,瞳孔向外發散著,那樣子猙獰可怖,再加上蠱頭婆的年紀也著實不小了,雖然一直用著下作的法子來維持,臉上還是有著明顯的黃斑和皺紋,隻是看起來絕對不像是八十幾歲,年將入墓之人,如今冠上這副慘狀,當真醜陋至極。
白術在百草身後看得是心驚肉跳,看這症狀,竟是從前他們還在穀中上課時百草鼓搗出來的玩意兒,因為這藥毒性雖強,卻不致命,隻是用來折騰人的東西,但也足以褪下半條命去,發作起來,更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被大家戲稱,叫天求死散。
蠱頭翁這邊再顧不得照看被他外放的小家夥們,急忙趕至蠱頭婆身邊,蠱頭婆的身體抽搐著,臉色由白轉青,蠱頭翁一急之下連點了蠱頭婆身上三大要穴,才結束了蠱頭婆這一痛不欲生的姿態,兩眼一閉,老腿一蹬,昏了過去。
蠱頭翁將蠱頭婆安置在一旁,再回過頭來麵對百草的時候,眼裏已經沒了笑意,很明顯,這丫頭針上啐了毒,他隻想著防著她這一手,卻沒能料到,她的目標不是他,而是蠱頭婆,蠱頭婆武功不如他,自是對這丫頭那淩厲的暗招兒反應不及。
雖然他也很煩這老太婆,但卻不能讓她丟了命,他的體內,還有為了提升功力而種的雙頭蠱,老太婆死了不要緊,若是母蠱失去了寄主,他也會沒命。現在他改變主意了,等得到了解藥,將這丫頭也煉成他的蠱人,少了點樂趣也無所謂,他不喜歡這麼毛手毛腳的。
“娃娃們好膽量,嘖嘖,現在你們還留在這個房間,這男的俊,女的俏,一會兒可就都變成屍體了。”
百草握劍的手動了動,身體蓄了力,隨時準備接下蠱頭翁的招數。她對蠱頭婆下手,徹底激怒了蠱頭翁,沒有趁勢逃走,是不想讓其他人栽在這裏,況且,她還沒有蠢到將背後留給養蠱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