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醉如癡,如著如迷。
真真地驚豔四座。
許久之後,眾人才從那美妙的琴音中回到現實,發出雷霆般的掌聲。
掌聲經久不滅,可見對蘇凝兒琴藝的認同。
王羲之掩飾不住得意地跟其他人炫耀:“是不是被我給言中了?哈哈,所以說啊,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別老她隻是一個小丫頭,就連哥哥們琴藝未必能比得上她呢。”
錢夏不懂琴,也不知道蘇凝兒彈地如何,但是看眾人的表現她還能不知道結果嗎?
她眼中閃過複雜之色。
明明蘇凝兒是為了她贏得了眾人的喝彩,可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這麼厲害,為何甘願藏身於他們錢府做一個卑躬屈膝的下人?
此刻被人追捧的蘇凝兒太耀眼了,耀眼到幾乎讓人忽略了她醜陋的容貌。
如果蘇凝兒長得不是那麼醜,多少有點姿色,加上她高超的琴技,應該會受到很多吳興的青年才俊們的青睞吧。
她真的有點怕,怕她的俊昌哥哥也對蘇凝兒讚賞不已,傾心於她。
蘇凝兒,別逼我對你動手。
古俊昌緩緩地站起身,他盯著從他身邊走過的蘇凝兒,眼眸中露出複雜難辨的神色。
她就好像一直在給他驚喜,在他以為打開了一扇門的時候,她又同時增加了幾個撲朔迷離的門。
讓他著實有些看不透。
錢夏在注意到古俊昌一直盯著蘇凝兒的目光時,心中一沉,將蘇凝兒拉到自己的身後。
跟古俊昌說了一聲,就先帶著蘇凝兒、鳳欣鳳竹離席回府了。
要是再繼續待在錢府,她俊昌哥哥的魂都要被醜丫勾走了。
一回到府裏,錢夏就陰沉著臉看著蘇凝兒。
不再壓抑自己的懷疑和憤怒,幾乎嘶吼道:“你從哪學彈的琴?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情?”
鳳欣鳳竹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這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吧,看她怎麼辦。
蘇凝兒低著頭,神情有些沉重:“女郎,我是隱瞞了您一些事情,其實在我來錢府之前,我本是北方其中一個普通世族之人,因小時北方戰亂,逃離途中與親人分離,家中財產皆被強盜擄去,為了能夠活著,醜丫不得已才賣身錢府。”
她抬起頭來,眼睛盛滿了盈盈的光澤和堅定之色:“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醜丫有自知之明,以後醜丫隻是女郎您的奴,隻聽女郎您一人的吩咐,是打是罵醜丫都在所不惜。”
錢夏因古俊昌對蘇凝兒的過度關注,心中憋著一口悶氣,她是真的好想將蘇凝兒狠狠地教訓一番,讓她長個記性。
可蘇凝兒太能說會道,顛倒黑白了。
每每說地都讓錢夏無話可說。
錢夏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恨恨道:“暫且再相信你一次,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好吧,她找不到理由處置醜丫,醜丫現在還有用,她不會殺她。
那拿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出氣總行了吧。
就小喜那個丫頭吧。
宴會結束以後,古俊昌將王羲之的作品交給身邊小廝,讓他,前去裱上一裱,方便掛起來。
在蘇凝兒離開以後,王羲之就想走了,王恬卻不太想走,死磨硬泡地跟眾人一起留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