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歡喜雀躍的聲音還在繼續：“凝兒，等回去的時候我讓你看看，你肯定會喜歡的，我還準備帶去建康每天都能看到它們了。”
蘇凝兒嘴角微抽。
她還真不想看。
昨天他們在溪邊遇到的肯定是白鵝無疑了。
當時的場景她恍惚記起來了一些。
兩個人就他們看到的那團白色展開了激烈的爭吵。
想想都覺得好傻。
她說道：“去往建康路途遙遠，你可以到建康買個幾隻養著，沒有必要非要走的時候還帶著一隻，多麻煩。”
王羲之表示不讚同：“不，不麻煩，那是我們一起遇到的，這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值得留下來作為紀念。”
“……”蘇凝兒。
她一想起來自己醉酒的蠢樣，她就再也不想看到那群白鵝了。
“凝兒，你真的要留在曹清軒身邊兩年嗎？”王羲之突然問起。
剛才的雀躍也變為了擔憂。
他早就想問了。
他也知道這麼問太突兀了。
蘇凝兒有她自己的想法和選擇。
他就算是問她，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但是看著自己從小的伴玩走入歧途，他還是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的。
蘇凝兒有皇室血脈，但是如果她真的要幫助曹清軒登基為帝，是司馬家將再難接受她。
他的叔父效忠司馬家，一心想幫琅琊王司馬睿取得各地名門世家大族的支持，在南方登基為帝，建立新的政權。
他很不想讓兩人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麵。
庾亮微微抬頭看向蘇凝兒。
但是很快就又重新收回了目光。
他在蘇凝兒的身上栽了很大的跟頭，回去之後還被他爺爺嚴厲地批評了一頓，這些事情都是因為蘇凝兒引起的。
他原是天子驕子，到哪裏都是一片誇讚和欣賞，爺爺對他也頗為疼愛，這次他沒能殺得了曹清軒，而且還被蘇凝兒將了一軍，導致他名聲大跌，被族中人議論紛紛。
暗暗握拳，他輕輕地舒了口氣。
紓解了胸中的鬱悶之氣。
爺爺雖然批評了他，還是真心對他，為他好的。
曹清軒那個人他以前沒有打過交道，這次也讓他因為輕敵失去了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
不過沒關係，他會變得更強。
終有一天他要打敗曹清軒。
庾亮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一時沒有注意到蘇凝兒和王羲之兩個人。
等他感覺到四周靜悄悄的，有點不同尋常的安靜。
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
一片寂靜的荒野。
哪裏還有蘇凝兒和王羲之的身影。
這兩個人！
他麵露怒容。
一拳錘在他路過的一棵四五人環抱的大樹上。
蘇凝兒也就算了。
他將王羲之當做弟弟一樣疼愛。
王羲之對他也頗為尊敬。
沒想到王羲之竟然為了蘇凝兒拋棄了他。
他冷笑一聲。
他們庾家現在要仰仗琅琊王氏，他們同屬於世家大族，但是琅琊王氏比他們更根深蒂固，名望也要大得多。
庾家相比琅琊王氏要遜色不少。
琅琊王氏的郎君怎麼會跟他做兄弟呢？
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