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你可知道你身邊這位姑娘是什麼身份？”
劉美自信地笑道：“我當然知道，她叫蘇凝兒，是曹清軒唯一的徒弟，這次胡崧眼看長安城陷入危難之中卻按兵不動，不前來支援，說起來還是曹清軒的功勞呢，你可以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蘇凝兒的身上，讓她代替她師父受罰。”
“曹清軒的徒弟？”少年看向蘇凝兒，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劉美說的是真的嗎？”
蘇凝兒無奈道：“是不是你隻要信她說的，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司馬鄴，我想單獨跟你談一談。”
“蘇凝兒，”劉美瞪眼道：“你這次完了。”
劉美對少年道：“曹清軒可是非常寵他這個唯一的徒弟的，你將抓住蘇凝兒的消息放出去，說不定還可以挽回一局。”
“來人，將劉美帶出去！”少年吩咐道。
有人將劉美給拉了出去。
劉美大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想守住長安，蘇凝兒是關鍵……”
直到劉美的聲音聽不到了。
少年才看向蘇凝兒。
他走上前，在蘇凝兒的麵前蹲了下來。
伸出他袖長如玉的手托起蘇凝兒的下巴，他幽幽地說道：“她說我隻要用你就能扭轉局勢，聽起來，利用你來威脅曹清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啊！”
“且不說曹清軒會不會在意我這條小命，單就說你，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蘇凝兒道：“你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好人。”
“好人？”少年笑出聲來，他眼中都帶著淚花，他說道：“還從未有人說過我是一個好人，你是第一個。”
蘇凝兒輕聲道：“司馬鄴，你的心中也很矛盾和糾結吧，你一方麵不想輸掉長安，不想讓晉在自己的手中毀滅，但是另一方麵，你又無法挽回局勢，你很痛苦，你也清楚，如果繼續等下去，將會有更多長安城的百姓們會被活活地餓死……”
司馬鄴握緊自己的雙手，他的聲音透出一絲脆弱：“我是一個失敗的帝王，我給不了我的百姓們好的生活，還要連累他們跟我一起受苦。”
他繼續說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我能夠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全城百姓們的性命，可是我代表的是我們大晉啊，我死了，我們大晉就真的沒了。”
“堂妹……”他放下自己的手，與蘇凝兒對視，他忽而笑了一下，眼睛中都盛滿了少有的光芒，“我相信你是我的堂妹，我曾經見過你的母親，你長得和你母親至少有兩人相似，我也聽過你的故事，你和你母親被囚禁在金墉城中過得並不幸福……”
他沒有說的是，他曾經遠遠地看到過蘇凝兒一眼。
那個總是被王羲之欺負的眼淚汪汪的清河公主。
他以為到最後隻有他一個孤家寡人了。
堂妹啊！
沒想到最後，他還能見到最後一個親人。
他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蘇凝兒一下。
蘇凝兒完全沒有預料到他的動作，她身體微僵，輕聲喊了司馬鄴一聲：“司馬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