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勸程亞夢道：“買了吧。真的很合適。”
程亞夢搖頭：“你當我們是大款啊？”她轉而又衝營業員問：“對了，租一天的話，多少錢？”
營業員仍然是伸出五個手指頭：“五百。”
程亞夢顯得略有些失望，自嘲般地說了一句：“通貨膨脹，連婚紗都這麼貴了！算了趙雲龍，咱們還是，還是-------”
我打斷她的話，衝營業員道：“行，就這一款了，給我拿件新的包起來吧！”
程亞夢衝我興師問罪：“你敢！我穿，我說了算。”
我苦笑：“我們又不是買不起。”
營業員添油加醋地道：“是啊小姐，看你們開的車那麼好，帕薩特。二十多萬，買件婚紗才五千塊錢，新郎官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了吧。這樣，剛才那幾個新娘是看了你穿這套婚紗好看才下了訂單，我可以向老板給你申請85折。這已經是最高優惠了，我們的高V會員都不止這個價。”
程亞夢略顯尷尬地一笑：“車是借的。我們啊，倆窮鬼。對不起了，謝謝。”
她說著便急匆匆地去了更衣室。
我忍不住苦笑。心想這程亞夢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在我的印象當中，她雖然不像某些富二代官二代一樣揮霍無度，卻也絕不是一個在穿衣打扮上遜色的女孩兒，她一直在用‘香奈爾5號’名牌香水，便是一個極有說服力的例子。不過我馬上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突然意識到：程亞夢最近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兒，好像是變了。我一直覺得奇怪，那種熟悉的香奈爾5號的味道去哪裏了，莫非，她連這個自己一直喜愛的牌子，都給拋棄了？
等程亞夢從更衣室裏換衣出來，我拉住她的手到了門口。
程亞夢衝我笑了笑：“怎麼了？”
我用鼻子使勁兒吸了幾口氣兒，確定她身上的香水味兒，的確如以往大不相同了。
我皺眉問：“怎麼，你換香水牌子了？”
程亞夢道：“你才發現呀！都換了好久了！怎麼了？”
我道：“你怎麼突然間------突然間變得這麼------這麼艱苦樸素了？以後你所有的化妝品，我都包了！還有，這件婚紗，我也要定了！”
程亞夢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小傻瓜！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呀？你有沒有算過，養活一個穿名牌用名牌的女人，需要多少成本？呶，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坐擁千萬身價的天龍副總了，我們還需要生活，還需要孝敬父母，還需要------”程亞夢臉一紅，沒道出下文。
我替她道出：“還需要培養下一代對嗎？”
程亞夢低下頭接著道：“所以，我們的擔子很重。以前是父母養著我們，但現在我們馬上……我們都是大人了，我爸我媽雖然不缺錢，但是作為她的女兒，總得盡一份孝心吧？還有你爸你媽，你難道一直就沒有規劃，把家裏的房子好好裝修一下，或者給他們在縣城買一套房子，讓他們下半輩子生活質量提高一下？”
程亞夢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我，我覺得她變了，突然之間變得成熟，現實。而我，卻越來越幼稚。
我很高興她能這麼想，一個上將的女兒，有這樣的覺悟，是一件很令人感動的事情。
程亞夢見我不說話，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我媽也說了，一切從簡嘛。我覺得我們是軍人，穿軍裝不是更好嗎？你說呢？”
我眼睛裏有一種溫熱的感覺，我能看的出來，其實程亞夢還是很喜歡婚紗的。婚紗是每個女孩子心目中的夢。這個夢從兒時就開始了，她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變成白雪公主，能穿上漂亮的婚紗，嫁給自己的白馬王子。但程亞夢卻隻是過了一下眼癮，或許她是真的覺得價格太貴，不舍得去增加這麼一筆開支。
我輕扶著程亞夢的肩膀，動情地望著她：“傻丫頭！人這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不要委屈了自己。我們雖然是軍人，但我們也是新一代的年輕人，我們也有追求美麗追求時尚的權利。我不能給你太豐厚的物質條件，不能去給你訂做動輒上萬幾十萬的婚紗，但是我是真心的愛你，喜歡你。一個女人一輩子隻穿一次婚紗，你難道忍心放棄這次機會嗎？聽我的，把它買下來吧。三年後，五年後，甚至是等我們老了，拿出這件婚紗來一看，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程亞夢看起來略有些糾結，但她還是笑了笑：“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準備穿婚紗了。我們還是穿軍裝，那樣更神聖更環保！你說呢？”
我搖頭：“既然娶你，那就有責任讓你享受所有女人應該享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