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
這位丹丹臉隨即微微一紅，轉過身，搖曳著俏美的身姿，輕盈而去。
明察秋毫的我，覺得有些不對頭，如果她是洗浴城裏的服務人員，見人臉紅什麼？
難道是新來的？
無從而論。
但我沒多想，進了更衣室，脫光衣服，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推開了裏麵的一個小門，一股熱氣撲麵而來。
這是一個大約七十平方的小型豪華浴室，左邊是一個花崗石砌成的浴池，旁邊還有隔出來的一個小小的桑拿房。
地麵上濕漉漉的，我光腳踩了進去，浴池上是一個抽象的美女巨幅畫像，用紅黃藍三種線條勾勒，雖然潑墨不多，但很逼真。浴池旁邊的五指塑料椅上，背對我坐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肌肉強健，身上紋著兩條過肩狂龍。很有黑社會大哥的味道。
“小趙，你來了！”張總懶洋洋地轉過身來，紅色的五指椅也跟著轉了一圈兒。他把臉上貼著的毛巾扯下來，隨手搭在椅子上的一根手指頭上，衝我微微笑了笑。
我也回之一笑，喊了句‘張總’，然後踏進浴池，在張總不遠處坐下。
誰知張總臉色一變，微微皺眉道：“叫我張哥就行了。”
隨即又舒展開了臉色。
我一笑，與張總相視片刻，發現他的眼睛很有殺氣，就算是笑，也記人望而生畏，這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這麼晚了約你來這兒？”張總拿起白色的毛巾，捂在臉上。
我實話實說：“是有些奇怪。”
張總笑了笑，揮了揮右手，道：“這個洗浴城，是我新開的，半個月前剛剛營業，你覺得怎麼樣？”
我點頭道：“很不錯。張總想要擴大經營範圍吧？”
張總一擺手，道：“談不上。隻是覺得好玩兒罷了。我開洗浴城的主要目的，其實不是為了盈利，你應該知道，經常來這裏消費的，都是燕京的名流，或政界，或商界。一方麵我想借此結交一些有用的人物，一方麵我想把它作為拓展保安項目的基地，這一個洗浴城，就足夠跟咱們公司近百個項目的甲方負責人疏通好關係了！”
這話我能聽明白，其實很多時候，人與人、單位與單位的交往，都是在互相施展著‘糖衣炮彈’來維持的，保安公司各項目要想更大程度地盈利，必須得搞定甲方的保安部負責人。帶他們來兩趟洗浴城，找個小姐一陪，什麼事情都OK了。這年頭，不好色的領導實在比大熊貓還珍貴。商場上的合作，少不了美人計，此計一出，近乎百戰不殆。
張總接著道：“當然，洗浴城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用途，這將是我們公司中隊長以上人員的休閑場所。你應該知道，保安公司最缺的，就是人才，我必須想辦法留住人才。”
我覺得張總話裏有話。
張總身體從靠背上直了起來，嘴角處崩發出一絲輕笑，盯著我道：“好了，不談這些了。”然後一拍大腿，站起來道：“我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忙……”
我不解地望著張總：“張哥盡管吩咐。”
張總眼睛轉了轉，笑了笑，道：“這樣吧，先談工作，再談幫忙。”
我洗耳恭聽。我總覺得，張總今天像是很興奮，甚至興奮的有點兒過頭，想表達什麼，卻又表達不出來。
張總手扶著浴巾，道：“小趙，說真的，你讓我很意外。”然後凝視著我，繼續道：“你的到來，讓華泰保安公司獲得了新的生機。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所以，我決定，要獎勵你！”
我笑道：“張哥，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總道：“不不不，你在海名短短兩個月，就在海名樹立起了華泰公司的形象品牌，緊接著，你又幫我談成了兩個大項目，讓華泰公司改變了以往的被動局麵，以前是咱們拚命地找合作項目，現在是合作項目找我們公司，兩種概念，我張別坤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對華泰公司所做出的巨大貢獻，我張別坤，會牢牢記住。”
我道：“張總言重了，我隻是做了一個中隊長的本職工作而已。”
張總一擺手，道：“莫謙虛，謙虛使人落後……哈哈。”張總接著道：“所以，根據你對公司做的貢獻，我必須親自跟你好好談談。海名中隊項目比較多，為了方便你查崗和工作，我準備給你配輛交通工具，作為獎賞……”張總說完後，頓了頓，稍作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