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燕聞之一笑,問道:“趙隊長你後悔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感觸良多地道:“後悔的要死!我甚至後悔不該去當兵,當兵的人起的比雞早,吃的比豬差,幹的比牛多,掙的比要飯的還少。這幾年兵當的,真他媽的窩囊!”
為了增強這場戲的真實效果,我還故意將手裏的煙頭使勁兒地往地上一摔,以示憤怒。
齊夢燕嗬嗬地笑了起來,道:“從來沒見你這麼義憤填膺呢!”
我撫著胸膛道:“總是憋在心裏,悶的慌,今天你問了,我才發泄出來。不過,現在心情好多了。”
齊夢燕突然托著腮,眨巴著眼睛望著我,搖晃著腦袋道:“以前我總覺得趙隊長是個很神秘的人,很完美的人。現在聽你這麼一講,原來你也會發火,你也對社會有所不滿……我現在更加感覺你象是個人了。”
我汗顏道:“什麼意思,你在說我以前不是人?”
齊夢燕趕快辯解道:“本小姐可沒那麼說。我是說,以前,你在我心裏是個神,神秘的很,讓人難以琢磨,難以理解。但是現在呢,你在我心裏是個人。一個很有思想很有脾性的人。”
我‘哦’了一聲,再細瞟了一下齊夢燕的臉色,覺得很是坦然,不由得腦袋裏劃了幾個問號:如果齊夢燕不是天和組織派過來的釣餌,那我這番違心的感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但是轉而一想,倒也覺得值得。從我內心來講,我不希望齊夢燕跟天和組織有什麼瓜葛,盡管她的確很可疑。
不知道聊了多久,我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看一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鍾了。
我開始向齊夢燕告辭,但是齊夢燕卻突然對我說了一句異常曖昧的話:“這麼晚了,別走了,在這兒陪本小姐躺會兒唄。”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眨動著美麗的音符,不斷地向我放電。
我被電流擊的顫抖了一下,連忙道:“別介。我不敢。”
齊夢燕道:“這有什麼不敢的?本小姐就是想跟你多說一會兒話。”
我道:“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今天太晚了。”
話畢後,我兀自地返回了北屋。
在沙發上躺下,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直跳,速度堪與劉翔試比快。我不知道剛才齊夢燕提出讓我留在那屋,究竟是處於一種什麼動機,但是這種場景,卻令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程亞夢。
我記得程亞夢在我家住的時候,也上演過這麼一幕。隻不過,當我傻乎乎地往被窩裏鑽的時候,才知道是程亞夢故意耍我。
而這次,是齊夢燕逗弄我,還是她真的想――――
無從猜測。
隻是記起了程局長的交待,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落實。程局長讓我不避諱任何的糖衣炮彈和美人計,對於糖衣炮彈,我還可以勉強接受,但是若真有女孩子對我實施美人計的話,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
我的處境,難啊!心裏複雜極了……
此夜倒是再也相安無事。
次日,吃過早飯,齊夢燕便纏著我,讓我陪她去買筆記本電腦。
我當然不能食言,於是準備陪她趕往縣城。
然而,剛剛走出大門,便被兩個人堵在了門口-―――
站在麵前的兩個人,一男一女。
一個是張秘書,一個便是程亞夢。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張秘書憤憤地瞪著我,程亞夢卻神情撲朔,不敢直視我的目光。
他們的出現,讓我在心裏暗暗叫苦,我怎會想到,還會橫生出此等枝節來?
倒是齊夢燕率先望著齊夢燕開口道:“嗬,你又回來了,還帶了個幫手?”
程亞夢再次將目光定格在齊夢燕身上,上下打量,卻也輕哼一聲,道:“我們和趙雲龍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齊夢燕剛想回駁,我趕快上前攀和,隻是還沒等我說話,醞釀了半天情緒的張秘書,突然揮著拳頭刺了過來。
幸虧我反應快,抬臂一擋,將他的出拳格了回去。我對張秘書問道:“你想幹什麼?”
張秘書拂袖正領,向前走了一步,立在我的麵前,強勢地反問道:“趙雲龍你小子簡直就是混蛋!你做了什麼?程亞夢哪一點兒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拋棄他,為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張秘書如此猙獰的神色,不過我沒有生氣。畢竟,他是為程亞夢出麵,他是正義的一方。
齊夢燕再次搶占先機,跟張秘書打起了嘴仗,衝他罵道:“趙雲龍想甩誰就甩誰,關你屁事,你在這裏猴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