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湊過來,衝他關切地問道:“沒事兒吧奎子?”
奎子很瀟灑地一揚頭,目不斜視地道:“小意思!這樣,總算是能給----能給張哥一個交待了!”奎子這才抬起頭來瞧了我一眼,嘴角處竟然崩出一絲笑意,他接著道:“趕快走吧,以後別讓我遇到你!下次再遇到你,我是不是必須要變成殘廢,才能保你?”
我明白他的話意,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情在心裏變得清晰起來。我感激地望著奎子,似乎有千萬句話想對他說,但是話到嘴邊兒,又覺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奎子見我遲疑,皺眉催促了一下:“趕快走啊,難道你要看著我把血流幹?”
我朝前走了一步,在奎子對麵停下,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發自肺腑地道:“奎子,你保重,希望----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再在一起做事。”
奎子騰出那隻沾滿鮮血的手在我的胸脯上使勁兒地捶了一下,罵道:“操你大爺的,還跟你共事?你就是個掃帚星,遇到你小子,奎哥從來沒走運過。”奎子隨即斜著腦袋瞟向我,嘴角處露出了一絲特殊的笑意,他近乎於詼諧地道:“不過嘛,改天可以試試跟你一起去嫖娼,你小子整天裝正經,奎哥非要把你給帶壞了不可!”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連累你了!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奎子罵道:“欠個JB!是哥們兒就別來這一套!趕快走吧,再不走,我也肇不了你了!”奎子使勁兒地推了我一下,我退到了窗戶處。
我再猶豫了一下,望著奎子那仍然在滴血的胳膊,我心想我趙雲龍何德何能,值得奎子如此對待?
這份恩情,我趙雲龍何時才能夠償還?
奎子見我猶豫,皺眉道:“放心吧,丹丹我會安排。到時候安排好了哥們兒聯係你!”
我感激地望著我,終於鼓起了勇氣,迅速地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畢竟這裏是二樓,四五米的高度對於我來說,實在是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我跳下落地後,再回頭望了一眼,然後邁開堅定的腳步,朝前走去。
此時此刻,我有些擔心奎子的傷勢,這家夥太講哥們兒義氣了,為了讓我脫險,他不惜采用了‘自殘’的方式掩人耳目,真希望他能早些恢複,更希望他不會受到張別坤的懷疑,否則他的處境會相當危險。
同時,我的心裏也生出些許無奈。敢情我趙雲龍真的是個掃帚星,無論自己出現在哪裏,都逃離不了張別坤的追捕,是張別坤手段太高明,還是我趙雲龍太倒黴?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句被公認經典的逃亡法則,在我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得到了失敗的印證。第一次,我去海名的那家賓館,本以為安全了,但是卻沒想到張雅冰會找到那裏,然後張別坤的人緊接著出現;第二次,我冒險去心源茶樓找回自己的長城越野車,結果被機關算盡的張別坤逮了個正著兒,若不是那個神秘的飛虎哥暗中相救,我能逃的出幾百人的追捕?而這一次,我又跑過來找付家姐妹借車,結果車沒借成,反而陰差陽錯地又被張別坤的人發現,盡管在奎子的舍身幫助下,我再次脫離了危險,但是這卻是建立在奎子的巨大犧牲之上。
愧疚,我不能不愧疚。
然而,正當我苦笑著準備離開天龍大廈的時候,我突然聽到頭頂上響起了一陣呼呼的風聲。
我迅速收住步子,在我身體前方三米處,一個從身後扔出來的物體應聲落地。
竟然是----是一串鑰匙!
確切地說,是車鑰匙!
我迅速地揀起這串車鑰匙,看著遙控器上麵的‘本田’標誌,我頓時確定,這車鑰匙正是張雅依那輛本田車上的。
不由得回頭瞧了一眼,我看到二樓某個窗戶處,奎子很急促地衝我招了個手,然後便不見了蹤跡。
我頓時一驚,無法想象,奎子是通過怎樣一種方式,從張雅依姐妹倆手裏拿到的這串車鑰匙,我隻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奎子他-----他真的很夠哥們兒。
這年頭,像奎子這樣講義氣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懷著十萬分的感激之情,我迅速地拎著鑰匙下了地下停車場。
找到那輛‘本田’車,我以最快的速度啟動,然後闖過車場口的木質路障,疾速駛到了行車道上。
經曆了千難萬險,我終於如願以償地‘借’到了車,我可以暢通無阻地去找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