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也不方便繼續追問,轉而回到沙發上,滿懷心思地喝了一杯茶水,程母的掩飾,更加讓我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然而接下來我幾乎是已經沒有了再追問程亞夢情況的機會,程母開始一句接一句地打破沙鍋問到底:“聽說你在保安公司幹的不錯呢,現在是個什麼官兒了?”
我略顯尷尬地笑道:“中隊長。”我當然不能告訴她,自己現在的境況。
然而自己冒著這麼大危險,過來想弄清程亞夢的事情,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了?
程母接著問:“中隊長?手裏能管不少人吧?我就說嘛,你在特衛局是個僥僥者,到了社會上,肯定也混不差。”
我繼續答道:“還行,能管三四百人。”
程母再問:“現在主要在燕京哪些地方上項目?”
我道:“主要是在海名那邊。我們公司在海名接了一個大項目,規劃的挺好,我一直在那邊呆著。”
程母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在海名都是些什麼項目?小區,還是辦公樓?”
我道:“全是中大型的娛樂場所。大酒店,KTV,洗浴中心,還接了一個城管協管,上了一百多人。”
程母道:“娛樂場所啊?在那些地方工作,得注意自身安全啊,別看你阿姨我不怎麼出門,但是我也知道,娛樂場所裏是非多,也難伺候。你得多加點兒小心啊----”
我趕快點頭稱是。
程母接著問道:“工資待遇,福利什麼的還行吧?燕京保安行業的工資普遍不怎麼高,難道你想在保安公司裏幹一輩子?”
我道:“當然不會。工資待遇方麵還湊合,夠花吧。我準備----準備幹個三年兩年,摸到門道以後自己單幹,寄人籬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嘿嘿,我肯定要想辦法建立自己的實體。”
程母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年輕人就是得拚搏!到時候有什麼難處,盡管找老由就行了,他關係多,幫你走動走動,絕對沒問題。好好幹,小夥子前途不可限量呐。”程母鼓勵了我幾句,又開始進入下一個話題:“對了小趙,記住阿姨一句話,在社會上不比在部隊,能忍則忍,咱不跟別人鬥氣。社會上什麼人沒有?忍一時風平浪靜嘛。”
我仍然是洗耳恭聽,沒有半點兒插話的機會。
而程母幹脆是獨攬了說話大權,妙語連珠地談社會談生活談工作,良久-----
我在心裏暗暗叫苦,心想若是她這樣說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插上話,弄清楚程亞夢的事情呢?
不由得心裏萬分焦急,臉上也冒出了微汗,然而見程母說的那麼苦口婆心,我又怎肯打斷她的話,去追問程亞夢的事情?
很明顯,程母也是在利用這樣一種方式,對程亞夢的事情進行掩飾。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我在心裏不斷地推測著,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程母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串,趁她喘口氣的工夫,我趕快又將話題扳了回來,衝程母問道:“阿姨,程亞夢上次回家,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程母先是咯噔了一下,然後笑著飲了一口茶水,道:“兩個星期前吧。兩周前程亞夢回來過,還給她爸買回來一個按摩器,老由也上了年紀了,腰和背的,很多身體的部件不得勁兒,用了用女兒買回來的按摩器,還真管用。老由啊,連連誇獎她女兒懂事兒,孝順。”
我點了點頭,想直接拆穿她的謊言,但是又覺得欠妥,於是我開始宛轉地旁敲側擊起來:“對了阿姨,要不,要不咱給程亞夢打個電話吧,看看她有沒有時間回來一趟。我現在退役了,想找她可難了,警衛區大門兒肯定不讓我進了。”我自嘲地一笑,心裏卻在以奔騰四處理器的速度高速運轉起來。
程母臉上微微地僵了一下,搪塞道:“這個嘛----對了對了,我聽程亞夢前幾天的時候打過來電話,她說,她說她好像是-----是跟首長出國訪問去了!”
望著程母那閃爍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在說謊。但是麵對她的再三搪塞,我又能如何?
然而我又急於知道真相,急於見到程亞夢。複雜的心理矛盾之下,我還是直接將了程母一軍:“阿姨您這玩笑開大了,我問過首長處的黃秘書,C首長一直在國內,最近沒有出國訪問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