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道:“我馬上去。”
陳澤明道:“我們先走,一會兒讓李教官開車回來接你。”
我頓時愣了一下,心想去取個東西能用多久,陳澤明為什麼非要先走?
難道,他這是故意把我支開?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我沒有怨天尤人的權力,因此懷著眾多疑惑下了車。
剛剛下車,李樹田便駕車行駛出去。
望著車子瞬間開遠,我開始在心裏琢磨起來,但是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
我轉而重新進了魚館,陳澤明的人已經結束了砸館,開始囂張地往外走。
那個領頭的教官見到我,衝我笑了笑,遞了支煙過來,道:“你怎麼又回來了?陳先生他們呢?”
我道:“走了!我回來幫陳先生拿點兒東西。”
領頭教官道:“哦,那我們先回去了,任務完成。”
我不解地追問道:“你們把魚館的人怎麼樣了?”
教官道:“人沒事兒,就是把他們的魚缸全都給砸了!”
我試探地追問了一句:“陳先生是不是經常這樣做?”
教官神秘地一笑,道:“不清楚。”
我更是被整迷糊了!
隻見這教官帶著眾位作惡之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魚館。
我直接去了剛才的單間,果真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陳先生的通訊錄。那是一個很精致的小型通訊本,裏麵工工整整地記錄了近千個電話號碼。
我粗略地瞧了瞧,上麵全是華夏官場或者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大亨,以及娛樂圈兒、社會各界的名流人士。而且,上麵還有程局長,林副部長以及軍委一些領導的聯係方式。
這意味著什麼?
不言而喻。
拿著通訊錄出來,在一樓大廳裏,我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叼著煙一陣猛罵:黑社會怎麼了,黑社會你狂什麼?操,砸我店,真他媽的沒有王法了!
很明顯,他是在罵剛才那些砸了他們家魚缸的幾個教官。
也許是由於歉意,我想湊上去勸他一句,但卻忍住了。我害怕會節外生枝,讓自己成了他的出氣筒!
然而,正當我試圖走出魚館的時候,突然聽到年輕男子喊了一句:“等等,等等!”
我回過頭來瞧著這個年輕男子,追問了一句:“有事嗎?”
我以為他認出我和陳澤明是‘同黨’,見我隻有一個人,所以想報複。因此,我不禁在心裏暗暗叫起苦來。
這個年輕男子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趙雲龍?是不是?”
我頓時愣了一下,衝他問道:“你認識我?”
年輕男子臉上擠出一絲特殊的笑容,道:“不是一般的見識!”
我更加詫異了,瞄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與他在哪兒見過。
但是實際上,我已經在這年輕男子的目光裏,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他究竟是誰,怎麼會認得我?
確切地說,這個陌生男子的口音前些漢東味兒,因此我初步懷疑他是漢東人,抑或是曾經與我見過麵?
我湊到了他的身邊,仔細地瞧了瞧他,笑道:“我們在哪兒見過?”
男子道:“我也是漢東德州的!和你一個縣!”
我更是愣了一下,追問道:“你也是鬆河縣的?”
男子點了點頭:“鬆河縣城的!”
這正是他鄉遇故知,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位仁兄怎麼會認識我,但是聽他的鄉音,一種強烈的親切感頓時湧上心頭。
然而回想起剛才他的魚館剛剛被陳澤明砸了一通,我心中的歉意就越來越深。要是這位老鄉知道我是陳澤明的下屬,那他不得恨死我?
我進一步追問道:“你貴姓?”
男子道:“我姓葛,叫葛廣。這家魚館是我開的!”
我頓時恍然大悟:剛才服務員在介紹的時候,曾經提及過,他們老板的家鄉在黃河邊兒上,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和我是同鄉。
這位葛廣接著道:“唉,這年頭,做個生意真是難啊,剛才一夥人過來搗亂,把我們家的魚缸全給砸了。都說燕京是天子腳下,我看啊,燕京比任何地方都亂,都黑暗。不過今天遇到了一個百分百的老鄉,總算是心理上多了一點安慰。那個,趙雲龍,你來我魚館吃飯呢?這樣吧,中午咱倆好好喝兩杯,怎麼樣?”
這位仁兄還挺會說話!
我肯定不能告訴他真相。因此改變話題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葛廣笑道:“巧合,純粹是巧合。走,先到我屋裏聊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