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以奔騰四處理器的速度高速運轉著,琢磨著應該怎樣陳述自己和聖鳳之間的這段糾葛。
而我眼睛的餘光裏卻發現,李樹田一直用一種特殊的眼神望著我,似是幸災樂禍,又似是嘲笑譏諷。
我恨不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撲克牌,飛過去,直接讓他那鬼裏鬼氣的笑容,變得血腥,變得僵硬。
陳澤明仍然是用那隻戴著玉扳指的手指敲擊著桌麵,用一種異常嚴肅的麵容瞧了瞧諸位骨幹,開口道:“一會兒花教官會到現場!”
此言一出,震驚全場!
我記起了剛才聖鳳那戴著手鐐腳鐐的樣子,一陣陣驚心。
陳澤明讓聖鳳到現場,是何用意?
眾人皆想議論,但是陳澤明在場,沒人敢開這個場。
倒是陳澤明接著道:“一個埋在我們天龍公司內部的定時炸彈,她掌握了我們太多太多的情況。我被蒙蔽了,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大家是不是也被蒙蔽了?”
如此疑問倒是間接地緩和了會議室裏的氣氛,很多骨幹已經蠢蠢欲動,試圖發言。
陳澤明將目光斜瞟向旁邊的李樹田,李樹田將托在腮上的手拿下,虛張聲勢地翻弄著手裏的筆記本,道:“我也是。我也被她蒙蔽了。幸虧我們有趙雲龍,能及時揭開她的真麵目。但是話又說回來,趙雲龍的話就那麼可信?”
我皺緊了眉頭,見李樹田竟然如此拆我的台,不由得怒火中燒。
陳澤明微微沉默了片刻,道:“趙雲龍的話怎麼不可信?至少,我相信了!我相信他的確是為了,為了天龍公司的利益。”
李樹田不懷好意地道:“難道您就沒考慮,是某些人有什麼動機或者目的,故意----故意陷害花教官?”
陳澤明沒表態,隻是高深地一笑,道:“一會兒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這時候又有一個大隊長發出疑問:“陳先生,容許我冒昧地發表一下我的看法,我對聖鳳了解的還算比較深,我覺得----我覺得她對天龍公司相當忠誠,就拿那次……那次跟國安部直屬部門發生衝突的時候,聖鳳也是衝在最前麵!如果說她是國安部的臥底,好像有點兒說不通吧?”
另外一個大隊長反駁道:“這叫欲擒故縱!難道一個臥底臉上還非要寫著‘臥底’二字?你感覺她不是,她就不是?”
“如果聖鳳是臥底,她不可能瞞我們這麼久!不可能!多長時間了,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行動!”
“有的臥底一臥就是十幾年,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有什麼行動的!”
“……”
這一刻,會議室裏像是在召開一次意義深遠的辯論會,辯論的主題就是關於聖鳳是否真的是國安部的臥底。
而在這種熱鬧的、各抒己見的氛圍當中,最為狼狽和心虛的人,仍然是我。
我始終沒有開口,隻是安靜地聽著諸位同事的言論,實際上,我的心裏,卻如此群龍翻滾,難以平靜。
五分鍾後,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那位女秘書帶著一行人先後進了會議室。
正如我剛才見到的場景一樣,聖鳳被眾位猛男押解著走了進來,她像是一隻待屠宰的羔羊,低著頭,托著沉重的腳膫從我身邊經過,微微地停頓了一下,繼續向前走。
一直到了靠近李樹田位置的牆角處停了下來。
幾個猛男形成了巨大的包圍圈兒,防止聖鳳會狗急跳牆,突然對現場的陳澤明以及各位骨幹造成傷害。
女秘書湊到陳澤明麵前,在他耳邊輕聲道:“陳先生,花教官帶過來了!”
陳澤明微微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也看到了!做好筆記!”
女秘書點頭稱是,迅速地靠在陳澤明身後,拎出一個精致的小本兒,用筆在上麵劃拉了兩下。
今天陳澤明的表現格外奇怪,在平時,他都是讓自己的兩位秘書坐下來做記錄的,今天卻讓他們站著------這是一種練兵,還是一種赤裸裸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