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追問:“什麼東西?”
徐延新道:“打開不就知道了!”
我輕輕地打開書包,一遝遝現金映入眼簾,保守估計:16萬左右。
我愣了一下:“哪來這麼多錢?”
徐延新道:“隊員們的一點兒心意。大家知道你女朋友住院的事情,都自發捐了款。你看看夠不夠用,不夠的話,再來一輪!”
我皺眉道:“胡鬧!隊員們都是打工的,一個月才幾個錢,你搞這麼個捐款幹什麼?你隊長我差錢兒?”
徐延新道:“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隊員們知道了以後,都主動想幫你解決一點兒實際問題。平時你老是幫我們,現在你有困難了,我們當然也不能含糊!你放心,這些錢都是無償的,不用你還!”
我拿起一杯書,輕輕地拍了一下徐延新的腦袋,善意地罵道:“你啊你!得嘞,把這些錢退回去,我現在不需要。”
徐延新道:“你這樣做,會傷了兩千多隊員的心。”
我有些感動,但是我實在不忍心收下屬們的血汗錢。他們都不容易,辛辛苦苦站崗執勤,一個月進幾千塊錢,在碩大的燕京城,去掉開支,根本存不了幾個錢。
但我馬上意識到了什麼,衝徐延新追問:“你們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徐延新微微一沉默,道:“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嘛。你天天拉著個臉往外跑,肯定是出了什麼狀況。”
我皺眉逼問:“說實話!”
徐延新見瞞不住,才道:“是齊夢燕,是她組織的捐款。也是她散布的消息。”
我頓時一愣:齊夢燕怎麼會知道此事?
再一想,她知道,倒也不是什麼怪事。但是讓我不解的是,齊夢燕這幾天一直很穩,根本沒有向我問起。
我最終還是沒收下這些捐款,我覺得太沉重,消受不起。
上午十點鍾左右,陳澤明打來電話,讓我去天龍總部。
出於某種目的,我仍然帶上了齊夢燕,一同前往。
想起陳澤明昨天的指示,我準備跟齊夢燕演一出戲,盡管我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確切地說,驅車趕往天龍總部的路上,我一直在醞釀著這場戲,不是大戲,是小戲。
恰巧車裏的一張報紙,成了我臨場發揮的引子。報紙頭條,說是預計今年華夏石化將有三次漲價。我虛張聲勢地騰出一隻手扯過那張報紙,罵了起來:“漲,整天他媽的就知道漲價!”
齊夢燕不明原委,叼著棒棒糖追問:“什麼漲價?房子?”
我道:“房子再漲那人民群眾都得住豬窩了!房價現在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人民的承受範圍。我說的是油價,這不,發改委某位官員透露,今年還要漲三次!漲就漲吧,還美名其曰調整貧富差距!赤裸裸的斂財,赤裸裸的黃世仁啊!”
齊夢燕道:“公司每月給你報銷兩千塊錢的汽油費用,再漲價也波及不到你啊!”
我拿一副憂國憂民的眼神望向齊夢燕:“是波及不到我!但是卻波及到了全國數億百姓!華夏的油價,已經是世界之最了,再這樣漲下去,突破十元已經不是傳說。就咱這車,油耗這麼高,一腳油門兒下去,一隻雞腿就沒了!”
齊夢燕撲哧笑了:“一隻雞腿,一百隻雞腿你也吃的起。你現在是高薪階層,想吃雞腿的話,我送你一家肯德基!”
我騰出一隻手,撫了撫自認為很飄逸的頭發:“我的理想不是讓自己吃上雞腿,我是想讓全天下的百姓,都吃上雞腿!但是現在看來,想吃隻雞腿太難了,成本太高。要想吃隻雞腿,得先向ZF交一隻雞錢。華夏的稅負擔,已經壓的人民喘不過氣來,吃飯得交稅,喝水得交稅,買什麼東西都得交稅,過路得交稅……媽的,就差給我們鼻子上安個空氣流量計費器了,每天呼吸了多少空氣,都得交稅!”
齊夢燕笑道:“憤青!你當初還罵我憤青,真正的憤青,是你!”
我虛張聲勢地道:“不想憤,但是不得不憤。如果現在給我一把槍,我一定闖進ZF大樓,先殺幾個貪官再說。如果現在給我一千把槍,那我就組織一支起義隊伍,推翻ZF,領導革命起義!”
齊夢燕像是被我的話震住了,她半天才回過神來,試探地問道:“你沒發燒吧,你?”
我怨道:“你才發燒呢你!我說的是實話!以前我很愛國,但是後來才發現,國不愛我,國愛的,是那些貪官和那些貪官的家屬。我問你,你愛國嗎?在這種貪官當家的國度裏,你最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