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放進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然後便是升火,女秘書用磚頭壘起一個臨時小灶台,然後找來了一些枯枝雜草,充當燃料。用幾根鐵絲,各穿了一條魚,擱在火上烤。
有意思!
陳澤明取出一支煙,我掏出火機來想要為其點燃,他卻一擺手,示意不用。
他將煙頭塞到火苗上沿,取火,叼燃。然後暗自感慨:“野火,和打火機的火,果然不是一種味道。”
我無法參透他這話中的潛台詞,隻是淡然一笑。
在女秘書烤魚的過程中,陳澤明問我:“以前野炊過嗎?你當過兵,應該有過這種體驗吧!”
我點了點頭:“野過!在警衛隊的時候,我們每個月都會組織一次野營拉訓,我們不發水不發食品,全靠自己在大自然裏找。我記得我那時候吃過青蛙,吃過蛇,還吃過-----吃過烤螞蚱。哈哈。”
陳澤明恍然大悟般地道:“蛇,螞蚱,不錯的主意!今天中午,我們的野餐也豐盛一些,去,弄兩條蛇來!這溝渠邊兒上,肯定有蛇出沒。”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這不是自找的嗎?
但是既然陳澤明下了命令,我又不能違抗。於是帶著一種極度的逆反情緒,我開始在河溝周邊的草叢裏,尋找蛇。
總算是天助我也,不知是誰在某處丟了一根網球棍子,我揀起來,小心翼翼地撥拉著草叢。但是實際上,很多時候蛇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越是找它,它越是藏的嚴實;你不找它,反而會被它嚇一跳。
最後我還是無功而返,陳澤明似是有些不悅:“連條蛇都找不到,你能幹什麼?”
我臉紅地道:“我找了一遍,沒找著。這裏根本沒蛇。也許。”
陳澤明道:“也許?我不喜歡聽‘也許’兩個字!還是我跟你說過的,你太浮躁了,太浮躁,難成大事!”
我心想陳澤明這是怎麼了,莫非帶我出來,是在故意磨練我?
無奈之下,我隻能重新啟程,繼續去尋找蛇的蹤跡。麵對一個古怪的老板,我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
陳澤明放眼掃瞄了一下整個河溏,衝我說道:“那棵楊樹旁邊,興許有蛇!”
我敷衍地‘哦’了一聲,心想你又不是天神下凡,指哪兒打哪兒!我還不信了,你再厲害,能用天目窺探隱藏起來的生靈?
但還是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態,走近了那棵楊樹。在周圍觀察了一圈兒,沒有找到蛇的影子。
他非聖人,豈能萬事言中?我繼續往前找,陳澤明也沒說什麼,隻是望著我竊笑。
二十分鍾後,終於在二百米遠外的一處草叢中,捕獲了一條還算說得過去的蛇。當我掐著蛇的七寸位置出現在原地之時,女秘書忍不住‘啊呀’一聲,嚇的打起了哆嗦。
陳澤明淡淡地伸了伸手:“舍近求遠!附近明明有,你偏偏跑那麼遠!”
我沒爭辯什麼,心想這陳澤明礙麵子,剛才一言未中,隻能用這種方式,挽回自己的麵子。
陳澤明瞧了一眼女秘書手中已經烤好的魚,道:“再加點兒鹽,看樣子還欠缺點兒鹹度。”
女秘書點了點頭,繼續把著魚串往火上烤,滋滋滋的燃燒聲,預示著一種美味的誕生。
細想一下,其實野炊倒也別有一番風趣,動手親自燒烤之下,魚香肉肥,外焦裏嫩,望著女秘書手中的烤魚,我禁不住有點兒饞了!
懷著一種特殊的心理,將抓來的蛇去頭去內髒,用鐵絲串起來,在火上烤了起來。其實現實中的我,並沒有這麼殘忍,但是麵對陳澤明,我又不得不表現出一副殘酷野蠻的樣子,討他歡心。
他說什麼,我做什麼。這是一個下屬最基本的準則。
待蛇烤了大約三分熟之時,陳澤明虛張聲勢地讚了一句‘真香’,然後掏出手機,給眉姐打去了電話。
陳澤明竟然要把眉姐叫過來?
果然,他招呼了眉姐,一起過來野炊。
我們又烤了兩條黑魚,將烤好的魚和蛇用塑料袋裝好,一邊烤魚一邊靜待眉姐的到來。
十幾分鍾後,一輛漂亮的蘭博基尼在河邊兒上停了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時尚貴婦從車裏下來,正是眉姐。
從駕駛座上也下來一人,是孫玉敏。
一瞅到孫玉敏,我的情緒就一落千丈。我兀自地歎了一口氣,女秘書站起來迎接,陳澤明淡淡地一笑,衝我問道:“怎麼,你就這麼不願意看到孫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