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眉姐還挺多愁善感的。”
眉姐道:“尤其是秋初,別人都以為蚊蟲什麼的,都被涼風殺死了。實際上,在你喪失警惕的時候,它們還會神出鬼沒地咬你兩口。普通的蚊子也就罷了,要是遇到毒蚊子,還有可能傳播疾病!”
我總覺得眉姐話裏有話,她是在進一步暗示我提高警惕。今天晚上,究竟會發生什麼?
眉姐很快便離開了窗戶,踩著嗒嗒嗒的高跟鞋聲,返回了房間。我凝視著她的背影思慮片刻,獨自在窗前吸完一支煙,才啟步返回。
進門,見齊夢燕正坐在沙發上,像美人魚一樣蜷縮著身體,遙控電視。她穿的整整齊齊,但是表情卻有些頹廢。見我回來,她問:“幹什麼去了?”
我一邊往裏走一邊道:“透了口氣。”
齊夢燕耷拉下眼睛:“沒這麼簡單吧?”
我頓時一怔,心想莫非剛才她也聽出了腳步聲的主人?我坐到沙發上,強製自己保持鎮定:“那你說有多複雜?”
齊夢燕將遙控器在手裏玩兒了個花樣,冷哼道:“趙雲龍你現在是無孔不入啊。你以為本小姐聽不出來,剛才是誰在樓梯裏徘徊?是眉姐。”
我更是一驚:“你厲害!聽力不錯。”
齊夢燕道:“我都能聽的出來,難道你聽不出來?你聽到眉姐的聲音,所以才出去的,對不對?”
我心想這齊夢燕是什麼意思?莫非她真的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剛才我和眉姐的談話明中有暗,而且我還刻意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齊夢燕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偷聽到什麼內容。
正在兀自地猜測之間,齊夢燕突然伸出纖纖細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果然不愧是拍馬屁的高手!連這種場合都不錯過,拍眉姐的馬屁,是不是比拍陳先生的馬屁要好一些?眉姐,是個美女。”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想原來齊夢燕所指的是這個意思。我淡然一笑:“怎麼,這也是拍馬屁?”
齊夢燕反問:“難道不是?我說呢,最近眉姐好像對你格外關照,連出去買東西都叫著你。原來是你馬屁拍的好,眉姐看起來很喜歡你!”
我故作憤然:“你可別亂說!要殺頭的!”
齊夢燕道:“殺頭?該殺頭的,是你!”她忽然站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她隻蹬了一雙拖鞋,無襪。她輕盈地走到沙發一角,接著道:“本小姐不得不提醒你,不要打眉姐的主意。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眉姐那樣的風韻少婦,但你更要知道,眉姐是陳先生的女人,誰敢打她的主意,就意味著誰被宣判了死刑。”
我汗顏地道:“齊夢燕你瞎說什麼?”
齊夢燕將我一軍:“怎麼,擊中你的要害了?是不是?”
我也站了起來,湊近齊夢燕:“這種事情不要亂說,難道你這麼希望我不太平?”
齊夢燕冷哼道:“眉姐那麼高貴那麼美麗,你這種花花公子動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本小姐必須要勸你,該收斂的時候,要盡量收斂。萬一弄出個風吹草動,誰也救不了你!”
我道:“如果你真的那樣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眉姐雖然高貴美麗,但是我對她,隻有尊重。相信所有天龍公司的人,都是這樣。我希望你不要拿風當雨,拿雷聲當槍聲。這種不合邏輯的假設,最好是放在這裏,不要說出來。”我伸手一指齊夢燕的胸口,心想這丫頭簡直是無理取鬧!莫非在她的眼中,我跟任何的異性交往,都屬於不正常的那種?
齊夢燕虛張聲勢地一抓我的手,拎開:“自己心知肚明有個數就行了!我也沒肯定你什麼。”
說罷,她扭頭回了臥室。我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不知道關電視啊你?”
齊夢燕止住步子:“煩勞你動一下手,謝謝。”
我一陣苦笑,然後坐在沙發上,也不關電視,而是故意加大了音量。我在回顧眉姐剛才的話……
我把眉姐的話,和陳澤明安排的換房聯係到了一起,很容易地假設出了一個大膽的結論:莫非今天晚上會有人過來刺殺陳澤明,因此陳澤明讓我和齊夢燕到了他的房間,充當他的替死鬼?
想到這裏,我猛地一驚!我覺得陳澤明還不至於陰險到這個程度,他這是在自掘墳墓,在葬送自己的口碑,出賣自己的下屬。再者說,這裏是廊坊,誰會來行刺陳澤明呢?
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解釋?
一時間,我的心裏盡是冷汗。一係列駭人的想象,在心裏沸騰起來。
然而既然眉姐特意冒著風險提醒我此事,我當然要謹慎為好。於是我不動聲色地做好了各種準備,隻待今晚的突發事件拉開序幕。
漫不經心地看了一會兒電視,我關掉,返回房間。齊夢燕此時已經鑽進了被窩,但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