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樂城人人會變臉,通過回樂城發展得很快走在了全國前列。出去打的因為會變臉,工作比別人好找,工資比別人高,有的很快升職,變成主管、變成助手、變成經理。連那些做小姐的都比同行掙到更多的錢,大把大把的錢往回樂城彙,銀行存款直線上升。還有在城外吃公家飯的,因為掌握了變臉技術,轉眼間升官的升官、提幹的提幹、評高職的評高職,總之一句話,混得就是比別人好。回樂城有了大把的金錢鋪路,大批放屁砸坑的人物撐腰,想不發展都難了。
回樂城人喊出了一句口號:回樂是我家,發展靠大家。
回樂城發展了,大家都沒忘記是變臉的功勞。可這變臉隻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小技藝,多少年來都沒怎麼提高,跟城外的人相比,功夫好不到哪裏去。現在隻是城外人還沒有真正發現變臉能帶來什麼好處,如果哪一天他們都覺醒了,都用上變臉的手法,回樂城人的優勢也就不複存在了。
俗話說,窮則思變。回樂城人不窮,可他們還是要思變,這就比城外的人站在了更高的曆史高度。變什麼呢?既然是變臉帶來了回樂城的大發展,要變的當然就是變臉的技術。
於是回樂城人又喊出了一句口號:要往前,變變臉!
回樂城人都知道,變臉是川劇的絕招,有了那麼多金錢和能人,何不去四川請幾位變臉的大師來,給大家上上課,讓回樂城的變臉水平上一個新台階。
一位在四川做大老板的回樂城能人出麵,很快就跟變臉大師聯係上了。變臉大師來了,而且一下子來了三位,看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不假。回樂城人都想第一時間聆聽大師們的教誨,教室太小根本滿足不了大家強烈的求學之心。最後,決定把三位大師請進體育館,回樂城全部公民都到體育館聽課。電視直播、現場解說、大屏幕放映,簡直跟奧運會賽場沒什麼兩樣。
第一位大師表演的是“抹臉”。大師預先將各色油彩塗在額頭、眉毛、鼻子、鬢角等特定部位,表演時用手往臉上一抹,便變成另外一種臉色。盡管大師手法嫻熟,表演逼真,還是被大家喝了倒彩,灰溜溜下了台。
第二位大師表演的是“吹臉”。大師事先把化妝彩粉裝在茶杯、煙筒、袖口等道具裏,表演時趁觀眾不注意,往道具吹口氣,粉末便撲在臉上,變出另一種臉色。大師表演自然,毫無破綻,最後還是被觀眾轟下了台。
盡管前麵兩位大師以失敗告終,第三位大師還是胸有成竹地上了舞台,他表演的是“扯臉”,這是最複雜最高級的變臉技術。大師事前將不同的臉譜畫在綢子上,按臉型剪好,每張臉譜上係一把絲線,再一張一張貼在臉上。大師通過舞蹈、拂袖、轉頭等動作扯動絲線,一氣嗬成,短時間內變出了二十多張不同表情和色彩的臉。盡管表演極其精彩,很多人還是不滿意大師的表演。
回樂城人無比失望地走出體育館,他們覺得大師的水準真是“大失水準”,變臉居然要靠油彩、化妝粉和畫好的臉譜,這哪是變臉啊,簡直是往自己臉上抹黑。
那位能人出場了。能人用自己的一張菩薩臉請到了大師,現在換了一張金剛臉去見大師。
能人說,我們回樂城人變臉都是想變就變隨手就來的,不借助任何道具。你們幾位所謂的大師,竟然事先做好道具欺騙我們,這純粹是一種街頭賣藝的雜耍,這是變臉嗎?完全就是騙人的不要臉。把我們給你的高薪聘請費全部吐出來,再賠償我們一百萬元的精神損失費,否則別想豎著走出我們回樂城。
說這話的時候,能人早已變出了一張雷公臉。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隨手就來,想變就變,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