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感覺心裏有塊鐵疙瘩,堵在胸口,有一種喘不過氣的那種難受。他張了張口,卻做了半天嘴型而發不出個聲兒,他不斷地張合,像條離水魚。可最後他卻猶猶豫豫地合上了嘴,把嘴唇抿起來—— “為什麼?”蘇塵嘀咕了一聲。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小情人會跟別的男人跑掉?”伊莎貝爾按著耳麥,往嘴裏扔了顆口香糖,吧唧吧唧的嚼了起來:“那別問我啊,我可啥都不知道。”
“不是啦,我是說你為什麼會在哪裏,為什麼要幫我啥的。”蘇塵蔫蔫的抱著膝蓋,“總之想問的東西好多啊。”
“我不是說了嗎,為了還你這份人情啊。”
“我這人情有這麼貴嗎?”蘇塵低下頭,“把我賣了都買不了這飛機上的一顆螺絲釘吧。再說,我到底欠你什麼人情啊?”
“有啊,起碼對於我來說是這樣。”伊莎貝爾梳著頭發,“Ethan~Givemethatbandeau.”(伊森,把那條發帶給我。)
“起碼你也救了我啊。”伊莎貝爾把頭發梳成了一個高馬尾,“這樣舒服多了。嗯?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救了你什麼的,我可什麼印象都沒有啊。”蘇塵囧著一張大臉,說:“我就記得你從樓頂跳下來,然後就被捅了,之後就啥都不記得了。原本我還以為你救了我呢。”然後他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哪裏的跑酷運動員嗎?還是說你們——woc你這是什麼表情!”
伊莎貝爾露出了一種像是在看智障一樣的表情:“你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我覺得我是真傻。”
“Bloodyhell!”伊莎貝爾一巴掌拍在蘇塵頭上,“聽好了,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我這次來幫你也是為了這個。跟我合作,我會答應你所有的要求,隻要我能辦得到。”
“姐姐我真的聽不懂。”蘇塵撇了撇嘴:“我說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啊,我隻是一個小社畜哎,能幫你什麼?”
伊莎貝爾覺得自己心中有萬千隻羊駝呼嘯著奔騰而過,然後她露出一副鄙棄的表情:裝,你再裝?扮豬吃老虎扮上癮了你!要不是老娘覺得自己打不過你,否則把你吊起來點天燈!!
但蘇塵也覺得自己很無辜啊,他現在盤算著要不然先裝一波?否則萬一人家不開心直接把自己丟下去怎麼辦?蘇塵就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夢裏——在自己人生最低穀最低穀的時候,別人都是啥都圖就不圖你,結果突然一個大美妞就這麼蹦了出來,啥都不圖就圖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真是太棒了不是嗎?隻是蘇塵有種預感,一旦自己說錯了話,這些東西就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看到的那些幻覺,火柴熄滅之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而自己就會被立即打回原形。
可對方肯定是找錯人了啊,社畜哎,能幫到這些人什麼呢?連自己都幫不了的人怎麼幫別人啊——社畜就要有社畜的自覺啦,別期望你喜歡的人會停下來等你,也別期待世界會憐憫你。你最該做的是去大排檔甩開腮幫子猛搓一頓,把自己灌倒,然後回家悶頭睡上一覺,這樣就能忘記很多事了。蘇塵突然感覺鼻子又是一酸:真是要命,好不容易把剛剛的事情忘在腦後,現在就又想起來。然後他別過臉,仰起頭眨巴了幾下眼睛。
但是伊莎貝爾看著蘇塵,卻覺得心裏這個恨啊,恨得她牙根都癢癢。自己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的求過別人?你不肯幫我們就直說唄,也省得我們白費力氣。裝什麼無辜純情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