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琴行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泛黃,我們合計了一下,準備先找個地方吃飯。
一路上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到我們坐在一家餐館的座位上相顧無言。他們兩人坐在我的對麵,靜靜的看著我,什麼話都不說。氣氛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我被他們兩個人看的有點發慌。“好吧,我坦白,有什麼想問的就快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別再這樣盯著我看了,看的我心裏直發毛。”我將雙手一攤,表情無奈的看著他兩人,率先打破僵局。
兩人對視了一眼,龐天第一個開口,“沒想到啊,遲靜凡,認識這麼久不知道你有這麼一種技能,說,你從什麼時候偷偷開始學起來唱歌的?”吳灝在一旁點頭迎合著龐天。
我裝作嚴肅的看了他們一眼,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經的說,“其實,我學唱歌的時間並不久,我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為一個月前的某天,一個人來到我的腦子裏,他告訴我很多未來的事情,比如奧運會啊,比如中考啊,再比如,我今天唱的歌。”
我亦真亦假的講述著我會唱歌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相信這個事實。果然,剛開始他們還很認真的聽,可聽到一半就忍不住白了我一眼。
吳灝打斷了我,“得了,遲靜凡,別編了,你小說看多了吧。趕緊的,你不是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男人,要信守承諾。”
無奈,我隻能編一個假話,“好吧,其實我一直在研究這個東西,瞎哼哼嘛,總會哼出來點東西。你們也知道,我比較喜歡寫點什麼。久而久之,也就得到點有用的歌,就像之前唱的那樣。”
“這還差不多。”兩人得到了一個符合自己心理預期的答案後點了點頭。人們總是以一種主觀的情緒肯定一些本來錯誤的東西,從而忽略本來可以相信的正確事實。在這裏我再一次肯定了這句話。
“好,第二個問題,你想學吉他是想做什麼,是不是為了勾搭那個女孩?還有,你今天遇到那個女孩你是不是一直就認識?你怎麼認識她的?”吳灝接過龐天的話茬,繼續問我。
我眨了眨眼,“其實我學吉他沒什麼太大的目的,跟之前在琴行和王誠說的一樣,就是想讓我哼的這些歌可以被更多的人聽。當然,想靠著一把吉他來吸引女生注意也是一個目的。”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至於在琴行遇到的那個女孩,沒錯,我之前見過她,當時就覺得她很適合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所以……”
“所以你就見色忘義,看到女生就不管我們兩個人咯?”龐天佯怒。
我幹笑不語,兩人嘲諷了幾句也沒有再多問,開始吃飯,說些其它的事情。
等到吃完飯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盞盞路燈將街道點亮,小城的夜景總是有一種獨特的靜謐。
“時候不早了?我們今天就散了吧?”吳灝提議。
“也好,早點回家,要不回去我媽又要埋怨我回家太晚了。”龐天也同意。
“那好吧,那咱們改天再約吧。”我也沒什麼意見。
我家和他們在不同的方向,所以我和他們告別後就先走一步。
在北方,夏天的夜晚,總是帶著一絲涼爽,能夠去除一天中的燥熱。馬路上車不是很多,人們更願意在晚上出來走走,呼吸一下還算新鮮的空氣。
在2012年,霧霾雖然已經在全國各個地方露出矛頭,可仍不為大眾所知,唯一提到的幾句PM2.5,大部分人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直到第二年也就是2013年,BJ被霧霾所籠罩,人們才警覺霧霾的嚴重性,提出了全民抗霾的指示。
不過,這些事情對於我們這座小城還是遠了一些。哪怕是最嚴重一段時間,這座城裏的霧霾還是不被大家察覺的。
有時候我覺得家鄉真的是一處世外桃源,應該有的,那裏都有,不該有的,那裏沒有。或許是一個離開家鄉的遊子對家鄉的思念吧。
當我重生回來,我愈來愈發現,我離不開這座城了。
我想起之前聽過的一首民謠,這首民謠讓我一度對CD及其向往,想去那裏走一走。那首民謠的名字很簡單,就叫《CD我寫不出來那麼美好的詞,更譜不出那樣優雅的旋律。但我仍然為這座小城寫點什麼。我想我可以將這首歌改一改,用它來體現我這座城的留戀。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雨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紮的自由。”
“深秋落地的枯葉,輕飄過我眼眸,在那座記憶的小城裏,我從未忘記你。小城,帶不走的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