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片漆黑,隻有星星的微弱光芒,映出樹的影子。
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京城的城門,天色也剛蒙蒙亮。柳葉輕撫湖麵,枝頭桃花綻放,像是一個溫暖的春天。
聞著晨間獨有的清香,鳳沅不滿的情緒,一散而去,隻覺心曠神怡,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終於到城裏了,這下可以坐馬車了吧?”
問罷,隻聽景玄一聲清亮的口哨,緊接著飛來一隻潔白的信鴿,傳遞了訊號,才放走了鴿子。
很快,就來了一輛馬車,自馬車上,下來一個護衛模樣的男子,先跟景玄行禮,後說話:“屬下來遲,還請侯爺贖罪。”
一個部下,居然對堂堂太子視而不見,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太子啊?
以前的她,不在意這些,可現在的鳳沅,卻不能忍,重重地咳了幾聲,像是提醒。
護衛這才注意,象征性地打了一聲招呼,一點不像行禮的樣子:“太子好。”
見此,鳳沅的暴脾氣,怎麼忍得了,正想發作,卻被景玄搶先一步:“遲遠,以後見到太子,要按禮製行禮。”
啊?
遲遠一陣錯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捕捉到主子眼中的厲色,才跪了下來:“問太子安!”
這還差不多。
鳳沅拂了拂手,示意平身,轉向景玄,這才後知後覺地生氣:“既然可以傳信鴿,你怎麼不早點傳?害我走這麼長的路,還要撐著你這豬一樣重的身子!”
聽到“豬”字,遲遠又是一陣驚愕,驚目往鳳沅身上一瞥,馬上低下了頭。
一向軟弱無能的太子,連下人都可以欺負到她頭上,今日怎麼……吃錯藥了?
再看看主子,居然沒有生氣。遲遠吞了吞口水,要知道換作平時,有人膽敢說主子一句壞話,後果不堪設想。
今日是怎麼了?
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景玄朝她一笑:“跟你一起走回來,挺好的。”
他的笑,多了一絲溫柔,就像和煦的春風,輕輕撫過她的臉。
不知怎麼,就臉紅了,鳳沅心虛地一個低眸,不叫人瞧出自己的變化,再抬眸,已經恢複了氣惱:“變態,養你的傷去吧!”
景玄依舊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好像被她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再次伸出手,示意她來扶。
遲遠習慣性上前,扶上了主子的手,卻被他狠狠一瞪。
該死的奴才,有沒有一點眼力價?
瞧著他一臉怒意,鳳沅被逗得一笑,忍不住逗趣:“真羨慕驃騎侯,位高權重,還有下人扶著,本太子就沒你那麼好命咯!”
這麼一說,景玄瞪著遲遠的眼神,更加可怕,語氣也由剛才的溫柔,轉而平時的清冷:“進宮!”
三月天,冷暖剛剛好。
一路,桃花盛開,景色宜人。
對於鳳沅來說,這是個陌生的地方,除了她自己和景玄,誰也不認識。對於未知的恐懼,由心而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已經從皇宮正門而進,穿過幾處高大的殿宇,最後停在帝青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