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三十處店鋪,臣都辦妥了,隻是招南宮先生入宮的事,臣無能,並不能將他請來。”洛左相弓著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稟著。
聽到辦妥二字,皇帝臉色不改,瞧不出喜悅,亦沒有惱怒。但聽到南宮先生時,臉色一沉,顯然有一絲不悅。
“南宮先生?”鳳沅疑惑地問了一句。
“南宮先生,乃是鳳魏第一畫師,皇上想招他入宮,做禦用畫師。洛小姐與南宮先生是舊識,皇上便派她,請先生出山。”景玄解釋,聽似無意,卻牽動皇帝的情緒。
一聽這話,洛左相更是擦了一把冷汗。原定計劃,是實話實說,洛雲玥因為幫忙重建西郡,才把南宮先生的事耽誤了,可他們把西郡功勞一搶,左相隻能啞口無言。
瞧出皇帝眼底的一絲怒意,鳳沅話鋒一轉,學著鳳佳的偽善,認真說道:“父皇英明,玥兒必定不是故意耽誤此事的。”
說著,又轉向洛雲玥,一副真的擔心她的樣子:“玥兒,你告訴父皇,究竟是什麼事,耽誤了請南宮先生出山?”
一句問話,將洛雲玥也堵死了。
隻見她欲言又止,想著原定計劃,隻能暗暗不平。
她一向為人謹慎,若此事換作別人,肯定不會上當受騙,換了景玄,她便鬆懈了。
慢慢的,驚愕已經從她臉上消失,隻有可憐楚楚的樣子,睨了景玄一眼,心裏感慨萬千。
即使站得那麼近,她依舊覺得他好遠好遠。
十幾年來,他雖然厭惡她、躲著她,卻從來沒有害過她,今日為何……
正想著,便接著洛左相一個眼神,像是在說:還發什麼愣,趕緊想辦法吧,難不成,還指望驃騎侯和太子給咱們出主意麼?
洛雲玥回過神,皇帝已經一臉沉鬱,較之剛見到鳳沅時,簡直天差地別:“玥兒,朕將此事交給你,是信得過你。”
“是。”洛雲玥連忙低首,跪了下來,烏黑的長發,半披在肩上,跟著她的磕頭,落在胸前,“臣女無能,請皇上恕罪。”
鳳沅暗暗一笑,麵上卻大義凜然:“兒臣相信玥兒,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演紅臉,景玄自然演白臉:“不會是因為許久不出門,被外麵的什麼東西吸引,所以把正事混忘了吧?”
聽他這意思,明顯知道洛雲玥因為何事,所以耽誤了正事,皇帝警覺,自然問道:“玄兒是不是知道什麼?”
“回稟皇上,小侯什麼都不知道。”景玄微微一拜,聽似不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顯然有秘密。
他如此保密,皇帝自然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皇帝越想,洛左相與洛雲玥更是緊張,隻覺身後一陣陣虛汗,再看向景玄,隻見他一臉輕鬆。
“啟稟皇上。”洛左相微微一躬,也跟著跪了下來,“玥兒確實無意,剛到郡縣,便染上了風寒,實在怕傳染給南宮先生,所以才沒有去請。誰知風寒耽誤了這麼多日,害得皇上交代的事情,沒有辦成。不過,未能完成便是未能完成,臣不敢有僥幸,還請皇上治罪!”
他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皇帝瞧著,不至於龍顏大怒,隻是微怒責怪:“既然染上風寒,怎麼不早些稟報,朕也好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