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親生父女。”鳳沅點了點頭,篤定回道。
一聽親生二字,阮沐雨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耐不住強大的壓力,一時站不穩,直接軟了下來。
鳳沅連忙一扶,讓她坐在軟塌上,撫著她的背,寬慰道:“既然已經嫁給右相,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想必你娘也有難言之隱,隻是有些事,必須咬死了不承認。”
“我知道,”阮沐雨點頭,強壓之下,語氣也有些軟弱無力,“你確定麼,我真的是爹親生的?”
鳳沅點頭,給了她一個十分肯定的眼神:“我分三次檢驗,都是親子關係無疑。”
“這幾日,真是擔驚又受怕……”阮沐雨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受驚的胸脯,不由想起她初聽說流言的時候。
初聽說時,她隻是付之一笑,清者自清,何懼流言?等到右相親自趕來,她有些不安,總覺得此事不會這麼簡單。
之後,姨娘指證母親不守婦道、她並非右相親生,她雖不安,卻也心有底氣。而後隨口一問母親,本以為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心中所想,沒想到隻得到母親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三個字,承載了多少故事,阮沐雨隻看母親閃躲的眼神,和心虛的表情,便猜到了全部。
這幾日,可謂難熬,叫了十五年的爹,突然間不是爹了……麵對他,心中隻有複雜。
想至此處,阮沐雨依舊一歎:“即便查出來了,也無濟於事吧?”
“放心,我有主意。”鳳沅抓著她的手,寬慰地輕輕拍了拍,才說道,“蘇族醫術名揚天下,以蘇族證明,足具信服力,隻是缺一個傳話的人,這個人,也必須有些威望。我仔細想了想,千夜梟最為合適,他剛立下北詔戰功,千夜族又是與阮族並肩的顯赫之家,以你們的關係,他也不必避嫌,就由他去吧!”
千夜梟,確實合適。
阮沐雨點頭讚同,卻心裏沒底:“他會幫我麼?”
“會的。”鳳沅再次篤定,對著外頭的絕塵,吩咐道,“把墨王叫來。”吩咐罷,才轉了回來,“看你平時挺聰明,麵對任何突發情況,都有迅速的處理方法,如今成了局內人,反倒什麼都不會了。”
被她一笑,阮沐雨亦是無奈:“聽到我娘,說了一句不知道,我也真的不知道了……”
這話說得逗趣,想來心情好多了,鳳沅欣然一笑,接著寬慰道:“咱們要經曆的事還多著呢,別被這些小事打倒了,叫人看了笑話。右相素有‘鷹目’的稱號,你的目達耳通就是遺傳他的,”
說著,壓低了聲音,也逗趣一句,“我家老頭子,可沒這個本事!”
竟敢稱呼皇上為老頭子?
驚訝她的膽量的同時,阮沐雨還是忍不住笑了:“一月不見,變幽默了。”
說起皇帝,外頭便響起一陣通報聲:“太子爺,劉總管又來了。”
連通報的宮人都說了“又”,可見他來得多頻繁,鳳沅也覺得煩躁:“這兩天,光聽他來的通報聲了……”說罷,捂著頭,躺回了床上。
像是覺出了氣氛有變,阮沐雨微微一笑:“馬上你就不必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