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沅坐於書案邊,手肘撐著翻開的醫書,不知發呆了多久,猛然晃神:“我是不是又出神了?”
蓮蓉緩緩走了過來,托著新沏放涼的茶,給她倒上一杯:“主子出神好些時候了。”
一聽這話,鳳沅便急得抓耳撓腮:“本想靜心看書的,看著看著,總會不自覺地幻想景玄。你說他這個時候,是不是正坐立不安呢?”
說著,她便來了興致,轉眼將醫書拋於腦後:“我要是能親眼看見他著急上火,那該多爽,是不是?”
“呃……”蓮蓉一臉無奈,想了想,才勸道,“主子又要出宮了嗎?外頭不太平,咱們還是待在宮裏吧?”
不出宮,自然也有不出宮的辦法,鳳沅托腮一想,靈光一現:“去請驃騎侯進宮,就說請他在東宮用晚膳。”
景玄震怒,蓮蓉隻盼著避之不及,一聽主子的話,立馬嚇破了膽:“奴婢……奴婢不敢!”
用個晚膳而已,有何敢不敢的。
鳳沅瞧得無奈,隨即不耐煩道:“如今你越發膽大了,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
“奴婢不敢……”蓮蓉依舊是這麼一句。
瞧著她懦弱的樣子,鳳沅便忍不住生氣,正欲發怒,便聽絕塵快步而來:“主子息怒,屬下去吧?”
英雄救美,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鳳沅心想著,向他挑了挑眉,玩味一笑:“怎麼敢勞煩車騎大將軍?”
又拿官職說事……絕塵聽得無奈,卻依舊一臉嚴肅:“屬下永為主子的護衛,不敢有一分僭越。若主子不滿屬下官職,屬下立刻上書辭官!”
“別辭官呀,”鳳沅忙擺了擺手,瞥了瞥他,抱怨道,“一句玩笑而已,何必這麼認真?”
“是屬下愚鈍了。”絕塵恭敬而立,確實沒有一分僭越,想了想,繼續詢問,“主子讓屬下去吧?”
瞧這死板樣,鳳沅更是不耐煩,遂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沒一會兒,景玄便來了。
東宮的廚房已經備好了一桌好菜,皆是學著驃騎侯府的廚子做的,為的就是貼合景玄的口味。
“看看這菜怎麼樣,我專門吩咐廚房,按你的喜好做的。”鳳沅笑著指了指桌上的菜,正要介紹,便見他一臉焦急,根本沒心思聽的樣子,“找不到畫像,我實在不想用膳!”
一句話,說得十分由心,像是真的不知道丫頭偷畫的事。
轉眸,便見丫頭一臉竊笑,景玄亦是暗暗一笑,她高興就好!
竊笑罷,鳳沅才假模假樣地安慰道:“畫像而已,何必那麼在意,別餓壞了身子。”說著,往他碗裏夾了一口菜。
“我實在沒有胃口。”景玄繼續演戲,演得越是難過,丫頭越開心。
演了幾出,想著她已經消氣,景玄才有意無意地說道:“今日來府做客,並沒有可疑之人,除了蘭幽姑娘……”
一聽這個名字,鳳沅便是火冒三丈,卻忍著,沒有表露於色,隻是咬著牙,勉強扯出一分笑意:“能來你府上做客的姑娘,必定十分美豔吧?”
聽出了滿滿的醋意,景玄不經意間嘴角一勾,接著說道:“若非看在她是皇後娘娘派來的,我不會讓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