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怔怔然之間,若有幾分驚豔之色,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愕然注視,不知過了多久。
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澀,鳳沅紅著臉,低下頭,心底突然有些後悔換上女裝,他會不會不喜歡?
看出她的擔憂,阮沐雨笑著代問一句:“如何,美吧?”
“甚美!”景玄怔然之際,話語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聽了這話,鳳沅更是羞澀,轉眸,牽起阮沐雨的手,像是想向她傾訴羞澀的心情。
阮沐雨掩嘴一笑,一臉新奇之色,湊近竊竊私語道:“原來驃騎侯也是男人啊!”
“他長得不像男人麼?”鳳沅不解地看著她。
阮沐雨依舊竊竊私語:“他從來不近女色,我還以為他跟你一樣,是個女扮男裝呢!”
被她的話逗得一樂,兩姐妹齊齊一笑,景玄這才回神,瞧著她們,有些無奈:“大家閨秀,妝容精致,此時出府,恐怕不安全。”
鳳沅收了笑意,正視於他:“我帶了回宮的衣裳,隻打扮叫你看看,一會兒我就換回來。”
聽得“打扮叫你看看”,景玄心中一喜,又聽著“換回來”,不由心生失落。
他的表情,被阮沐雨盡收眼底,隨即掩嘴一笑,笑侃道:“沅兒美得,我都舍不得讓她換衣裳,驃騎侯也是吧?”
她看出來了?
景玄暗暗想著,轉而睨她,又換作平時的冷峻之色:“郡主目達耳通,本侯慚愧不及。”
他說話,一向堵人,阮沐雨被堵得沒了話,又不認輸,隻能轉移話題,繼續調侃道:“方才聽下人說,皇後娘娘前來,驃騎侯不敢接見,必須沐浴更衣、親自入宮拜見?”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理應如此。”景玄淡淡回答。
阮沐雨故作恍然一笑:“是嗎,難道不是因為皇後娘娘是沅兒的生母?”
她的調侃意味明顯,景玄心知肚明,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避重就輕地回答道:“皇後娘娘貴為國母,自然是太子的生母。”
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真叫人心堵……阮沐雨一時語塞,故作自然地轉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對鳳沅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宮吧?”
鳳沅點了點頭,正想應聲,便聽景玄留道:“太子且慢,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雖然藏得很深,阮沐雨亦是一眼即明,掩嘴一笑:“不必借一步說話了,本郡主有自知之明。”說罷,退了出去。
鳳沅轉眸,確定阮沐雨真的離開了,才問了一句:“什麼事?”
景玄自書櫃上,將禮盒取了下來,雙手遞給了她:“這是我新得的一套首飾,正是皇後娘娘鍾愛的款式,你代為贈予吧?”
鳳沅瞧得一怔,忙推了回去:“昨天剛送過,今兒又送?”
“我留著也無用,既是皇後娘娘的鍾愛,自然獻上。”景玄淡淡一笑,說得尤為真心。
“那好吧。”鳳沅點點頭,接過禮盒,想著為他而妝的事,多問了一句:“就這事?”
景玄凝視於她,這才細心看她的妝容打扮,心明欣喜,會心一笑:“男裝玉樹臨風,女裝嬌豔動人,世上怎有你這樣完美的女子?”
“你真討厭……”鳳沅低頭,咬著下嘴唇羞澀一笑,抱著禮盒的手,不自覺地用指甲刮擦著禮盒表麵。
初次見她一身女裝,景玄有些不舍,但為了她的儲君之位,還是忍痛道:“趕緊更衣淨麵,我送你回宮。”
鳳沅卻搖了搖頭:“出宮的時候,我報備的是去阮府,由你送我回宮,又要解釋為何是你,到時候難免事多繁雜,反正雨兒在,讓她送我吧。”
“但你支走絕塵,我唯恐路上不安全。”景玄如實說道,臉上的擔憂之色,看不出一分虛假。
鳳沅卻十分執著:“明日回京,我想讓你多休息,若不放心,就叫遲遠暗中護送我吧。”
遲遠的武功,雖不及絕塵,卻也經驗豐富,景玄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好。”
聊罷,鳳沅與阮沐雨找了一間客房,為鳳沅更衣、卸妝潔麵。搗鼓了許久,終於恢複了平時男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