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景玄便走了。
鳳沅喚來絕塵,原計劃一起研究腦瘤手術,試驗了幾次,她皆不能全神貫注,幾次手術都宣告失敗。
看著慘敗的樣子,絕塵吞了吞口水,依舊心有餘悸:“主子,還好是模型……”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了。
若將模型換成鳳沅的腦袋,估計現在已經器官混雜、無力回天了。
鳳沅並沒有說話,隻是放下手術刀,靜坐一旁。
瞧著主子一臉鬱悶,絕塵不解。
換作平常,主子肯定會發牢騷、總結經驗,不管如何,起碼不會不說話,今日怎麼有些反常?
“主子,您是否有心事啊?”絕塵一心擔憂,也不管主仆之分,直接問道。
“沒事。”鳳沅淡淡回答一句,顯然一副不想說的樣子,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提議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絕塵微微一怔,略微想了一下,才應道:“屬下遵命。阮府有一處竹園,風景甚美,屬下與蓮蓉姑娘去過一次,主子也去看看?”
“好。”鳳沅又是淡淡一應,起身,用手勢示意他帶路。
絕塵再次一怔,換作平時,主子必定會調笑他與蓮蓉的關係,今日確實很反常!
一路走到竹園,絕塵一直在等著鳳沅八卦,不管主子說不說心事,起碼說說別的話,也是一種發泄吧?
奈何鳳沅連嘴都未曾動一下,絕塵等了一路,隻好作罷。
“主子究竟為何難過?”絕塵鬥膽,再次關心道。
“我難過?”鳳沅揚眸疑惑地看著他,凝神一陣,忽而一笑,攤了攤手,“我不難過,我為何要難過?”
這反應……
以絕塵對主子的了解,她肯定有心事!
畢竟是主仆關係,他不能問太多主子的私隱,隻能靜靜陪著主子。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絕塵下意識警覺,護在主子身前。
細細一看,隻見千夜梟一身赤袍而來,步履不如平時的輕鬆,看起來也是一副若有心思的樣子。
絕塵一眼即明,看了看千夜梟,又看了看自家主子,難道他們的心事,來自一處?
“主子,墨王爺來了。”絕塵提醒了一句,見鳳沅回神過來,這才注意到來人,無奈一笑,替她找了個借口,“屬下突然有些急事,需回去一趟,主子跟王爺說會兒話吧?”
見她點頭,也確定了千夜梟朝這裏走來,絕塵才放心離開。
“沅兒?”千夜梟輕喚了一聲,隻一眼,便看出了她不高興,連忙快步上前,關心道,“何人惹你不悅?”
鳳沅抬眸一眼,並沒有馬上說話,與他一起,坐於一旁的長椅上,才說道:“景玄說,他會英雄難過美人關,你覺得他什麼意思?”
就因為他一句話,便不高興麼?
千夜梟聽得一頭霧水:“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他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晚膳的對話,一直縈繞在鳳沅腦中,自晚膳之後想到現在,依舊沒想明白這件事。糾結著,總是難受,鳳沅便將晚膳發生的事,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千夜梟,說完,複問道:“他什麼意思?”
“這……”千夜梟欲言又止,將想說的話,重新思量了一遍,才得出一個結論,“他隻是玩笑一句,逗逗你罷了。”
逗?
男子的心思,鳳沅自然難以理解:“為何要逗,這有何好逗的?我問得認真,他卻在逗我?”
這麼一問,心裏更是鬱悶了。
耍脾氣的丫頭,在千夜梟眼裏,甚是可愛,可惜不是因為他而耍脾氣,隨即無奈一笑:“丫頭,你聽我分析,細細想想,是否如我所言。先前,你與驃騎侯從不往來,或許不了解他原本的樣子。我與他略有來往,他確如傳聞所言,不近女色、謝絕一切女賓,逛花樓、通房丫頭,更是絕無可能。他待人,一向冷若冰霜,溫柔、寵溺之色,於他眼中,從未見過。”
“是麼?”鳳沅反問一句,似乎早已習慣了他的溫柔,忘記他曾經是個心狠手辣、冷若冰霜的將軍。
細細一想,他創立的箭刑,浮現於腦。其殘酷程度,不言而喻,他,確實不是個溫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