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刻,香楠木馬車停在了阮府門口。
已經熟睡的阮沐雨,愣是被鳳沅拖了起來:“雨兒,快醒醒。”
迷糊之間,阮沐雨還以為是夢,翻了個身,想繼續睡,卻被一把拽了起來。
轉眸一瞧,隻見窗外月光銀輝,灑在鳳沅的臉上,尤其清晰。阮沐雨抱著一絲懷疑的態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隻覺觸感真實,這才一驚:“沅兒?!”
驚異之間,她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鳳沅,最後看了看自己一身寢衣,更是一驚:“沅兒,你好歹是個男子身份,半夜而來,若此事傳出去,以後無人娶我怎麼辦?”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半夜獨處……”鳳沅嘟囔著嘴,顯然不在意這個,坐於床沿,不悅二字全然寫在臉上,“張氏並非處子之身!”
阮沐雨一臉困意,反應遲鈍了一會兒,才麵色一驚:“姑奶奶,你真的去查了?”
鳳沅應聲,點了點頭,不悅的雙目,露出幾分怒色:“你說過,若今日出府,她並非處子之身,便替我殺了她!”
阮沐雨依舊困意滿滿,敷衍地點了點頭:“是,我還說過,賠上整個阮府,也要讓驃騎侯身敗名裂。”
“那你現在可以做了。”鳳沅怒意上頭,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
聽出了好友的怒意,阮沐雨被迫清醒,下床,取了一條毛巾,淨了一下臉:“張氏是否昨夜失了貞潔,你應該看得出來吧?”
這個問題,鳳沅沒有注意。
當時,原就疑心滿滿,所以看見並非處子之身後,便氣得匆匆離開了。
想至此處,鳳沅一個起身,往大門而去:“我再去瞧一眼。”
阮沐雨聽得無奈,伸手,將她拉了回來:“姑奶奶,你省省吧!”
“那我想想。”鳳沅被拉了回來,坐於椅子上,又開始沉思,思慮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
被愛情衝昏頭腦的丫頭,看起來,挺可愛的。
瞧著她,阮沐雨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別多想了,興許張氏的處子之身,不是驃騎侯破的。明日一早,我陪你去驃騎侯府,一問便知。”
“別明早了,就今晚吧。”鳳沅再次起身,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阮沐雨伸手一指,無奈一笑:“子時了,明日請早吧?”
她沒有回話,阮沐雨已經心明,繼續寬慰道:“我知你一定睡不著,我收拾收拾,去你府上,陪你一起睡。”
鳳沅這才會心一笑,想起她方才的話,又問道:“你不是說,怕無人娶你麼?”
阮沐雨輕輕一歎,給了她一個好看的笑容:“你夜不能寐,自然比一切事情都重要,行了,不墨跡了,收拾一下,趕緊回府睡了。”說完,將寢衣換了下來,裝進包袱,穿上一套常服,與鳳沅一起上了香楠木馬車,往太子府而去。
至太子府。
二人並沒有聲張,由侍女服侍,分別睡在兩個房間。待侍女離開,阮沐雨才客房,轉去了鳳沅的臥房。
再次看見她的大床,與自己的小床一比,阮沐雨依舊心中感慨,往上一躺,更覺得十分寬敞,隨即一笑:“你這,就缺個男子一起睡。”
鳳沅依舊心係張氏的事,無心玩笑:“若他承認了此事,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我相信驃騎侯不是這樣的人。”阮沐雨也沒有十成的把握,隻是想給她一點信心。
經她多次寬慰,鳳沅才勉強睡去,如是一夜,睡得並不踏實。
晨起,阮沐雨依舊先侍女一步,偷偷回了客房。
梳洗罷,不等二人出發,便到了送早膳的時辰,景玄親自來了。
他並沒有派人監視鳳沅,自然不知鳳沅昨晚的行為,更不知今日的鳳沅,為何一臉不悅。
“今日是蘇侍郎上任的日子。”景玄主動找了個話題,試探性地睨了鳳沅一眼。
還記得蘇瑾睿送的續命丸,鳳沅答應過他,回京之後,要給他回禮,今日上任,正好借此回禮。
鳳沅暗自想著,並沒有理會他的話,拂手,屏退了所有下人,才說道:“你昨日所說,和程管家的冊子,都是你一早準備好的說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