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景玄的聲音,鳳沅微微一驚,小手跟著一亂,無意間,繡花針刺入右手食指。
“嘶。”食指感覺到一陣刺痛,下意識縮了一縮,很快溢出一滴鮮血。
蓮蓉見狀,亦是微微一驚,眸中盡是擔憂:“主子?”
“沒事。”鳳沅隨口應了一聲,趁著景玄進門之前,手忙腳亂地找地方藏香囊布。
奈何景玄進來得太快,鳳沅藏香囊布的動作頓在一半,被他抓了個正著:“為何慌張?”
“不慌張呀,哪慌張了?”鳳沅站定,偏過頭,衝著他尷尬一笑:“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景玄低眸,眉宇細細一蹙,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香囊布,一片赤色,顏色鮮豔:“這是何物?”
“這個……”鳳沅亦是低眸,瞧了瞧自己上不了台麵的刺繡,下意識往身後一藏,“閑暇無趣,便找了個玩意,打發時間。”
閑暇無趣?
景玄瞧著她,一臉怪異:“醫館之事,忙完了?”
醫館……忙於醫館,她確實沒有閑暇時間。
“呃……”鳳沅一時啞口無言。
景玄淺淺一笑,坐了下來:“如此看來,此事比醫館還要重要。”
鳳沅暗暗一驚,忙擺了擺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打發時間而已。”
她說得心虛,景玄一眼看穿,回憶著那一方香囊布,淺淺笑著:“做女紅打發時間,太子何時也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了?”
原來被他瞧見了……鳳沅滿心無奈,亮出香囊布,坐回了位置,換了一臉苦惱之色:“今日,千夜梟突然搬了一堆藥櫃、桌子而來,將醫館三層打理得十分細致周到,說是慶賀我醫館開張的禮物。我拒絕不得,便想著回禮,結果他什麼都不要,隻想要一個我親手繡的香囊。”
說著,將藏於香囊布之下的食指,拿了出來,繼續說道:“我對女紅一竅不通,試了好幾次,都繡得不成樣子,還紮了手,可疼了!”
瞧著主子的繡樣,蓮蓉依舊忍俊不禁,但看著主子受傷,又不由心疼。
景玄見之,亦是心疼:“你既對女紅一竅不通,為何不向他直說?”
“我直說了,他非說,隻要是我繡的,肯定喜歡!”鳳沅說完,苦惱之色一轉撒嬌,明眸閃爍,凝著他,“流血了,好疼呢。”
聽著撒嬌之語,景玄不由瞧了蓮蓉一眼,尷尬地假咳了幾聲,像是在提醒鳳沅:“藥箱呢?”
鳳沅這才會意,轉而示意蓮蓉:“去你房裏,將藥箱取來吧。”
鳳沅房中亦有藥箱,卻讓她回房去取,蓮蓉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會意一笑,福身道:“奴婢馬上去取。”說罷,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景玄主動起身,自櫃中取出藥箱,拿到了鳳沅麵前:“包紮一下吧?”
這點小傷,於景玄而言,不值一提,但傷在丫頭身上,便是由不住擔心。
鳳沅應聲,打開藥箱,取出一張創可貼,貼在了傷口之上:“好了。”
“好了?”瞧著創可貼的樣式,景玄一臉新奇之色,這紗布,為何是土黃色的?
鳳沅並不在意創可貼,貼完了便拋於腦後,很快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有沒有認識的繡娘,讓她幫我繡一下唄?”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傷口,又撒了個嬌。
接不住她一次次的撒嬌,景玄無奈一笑,伸手,拿了一塊新的香囊布:“我繡吧。”
“你?!”鳳沅驚詫萬分,拿著繡花針的手,下意識往他身上一指。
古代禦廚,確有男子精通廚藝,他會做飯,還說得通,竟還會刺繡?!
刺繡,是男人幹的事麼?
景玄淺笑著,並沒有多言,伸手,順勢取過她的繡花針,淡淡問道:“隻需繡朵茉莉?”
“嗯嗯,需朵茉莉就行,聽說千夜族的繡樣,都是茉莉花。”鳳沅怔然點了點頭,看了看香囊布,又看了看他,依舊難以置信,“你真的會繡?”
景玄笑而不語,埋頭,細細繡了起來。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朵茉莉花栩栩如生地開在了香囊布之上,冰清玉潔、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