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口諭,不得違抗,鳳沅思量過後,衝著劉佺點了點頭:“本太子更衣,劉總管稍候。”
劉佺恭敬一禮,微微一笑:“太子爺,請。”
臨走前,鳳沅最後打量了一眼,正逢他禮罷抬頭,視線有一刻的相對,隻是眨眼的工夫,便離開了。
回到臥房,鳳沅選了一件常服,更衣罷,喚來了絕塵。
“你覺得劉佺的口諭,是真是假?”鳳沅留意了一眼門窗,以防隔牆有耳,才問道。
瞧著主子如此謹慎,絕塵也留意了一眼,才回答道:“劉總管是皇上身邊的人,以屬下看來,或許是真的,卻也不排除假的可能。”
鳳沅點了點頭,不由抱怨:“老頭子也不知弄什麼幺蛾子,搞得神秘兮兮的,有什麼事不能傳我進宮說?”
聽得一聲“老頭子”,絕塵原還不知主子在說誰,聽罷了整句話,不由一臉震驚:“主子,不能如此稱呼聖上……”
他想說,被人聽了去,要砍頭的。但說到一半,又想著自己的身份,輪不到他來提醒主子,所以頓住了話。
鳳沅一向不計較這些主仆觀念,一笑而過,並未提及:“一會兒出門,你記得暗中跟上我。”
絕塵點頭一應:“屬下一定拚死保護主子的安全!”
說好了話,鳳沅才一身常服,走出臥房,回到大堂。
劉佺依舊在大堂門口等著,見她來了,連忙上前迎接:“太子爺,請。”
鳳沅輕應了一聲,轉而吩咐蓮蓉:“將今日的出行,記錄在冊。”
太子府尚無管家,所以由蓮蓉暫代管家一職,全府上下的出行記錄,都要記錄在冊。
蓮蓉還未應聲,卻被劉佺阻止,依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蓮蓉姑娘且慢,不必記錄在冊。”
連記錄在冊都不讓,何事如此心虛?
鳳沅疑心更重,凝著他,一眼試探:“這不會也是父皇的口諭吧?”
劉佺的回答,不出意料,從始至終一直表現恭敬:“太子爺英明,確實是皇上的口諭。”
一聽這話,蓮蓉心下一驚,連忙拉著主子,避開劉佺,走到一旁:“主子不可重蹈覆轍啊!”
見她慌張的樣子,鳳沅眉間一顰,神色十分嚴肅:“你也覺得跟那晚的傳召很像吧?”
“除了傳口諭的人,換成劉公公之外,其餘的,簡直一模一樣!”蓮蓉小臉慌張,拉著主子,尤其擔心,“主子千萬別去,奴婢去找娘娘,去找侯爺,或者去找瑩蒂郡主幫忙!”
鳳沅搖了搖頭:“劉佺不給我求救的時間,說是事情緊急,不可拖著。”
說罷這話,便聽劉佺再次催促道:“太子爺,咱們可以出發了。”
“主子別去,萬一是他的陰謀……”蓮蓉搖了搖頭,擔心之色更甚,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靖王鳳凜。
“太子爺,再不去,皇上該等急了。”劉佺又一次催促。
鳳沅應了一聲,自蓮蓉手中,將自己的手抽離,轉而走向劉佺。
蓮蓉實在擔憂,跟著上前,故作自然地跟在主子身後,卻被劉佺伸手攔住:“姑娘留步,皇上口諭,除了太子爺,任何人不許跟著。另外,太子爺出府之後,全府封閉,任何人不得外出,外人也不得進府,請蓮蓉姑娘代為傳達下去。”
“煩請劉公公下示奴婢,這是為何?”蓮蓉忍不住問了一句,已經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害得主子失憶,她若再袖手旁觀、毫無危機意識,主子又該遭受怎樣的迫害?
劉佺微微一笑,依舊十分神秘:“皇上的心思,老奴不敢揣度。此事絕對機密,不可外傳,姑娘謹記!”說完,輕推了蓮蓉一下,向鳳沅做出“請”的手勢,“太子爺,請。”
“劉總管,請。”鳳沅客氣回應一句,由劉佺帶路,走出了太子府。
門口,停放著一輛尋常百姓使用的鬆木馬車,製作簡易,於太子府和驃騎侯府的奢華之下,顯得十分不起眼。
鳳沅跟著劉佺,上了鬆木馬車,一路穿過一條熱鬧的街,停在一家客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