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押他去廷尉寺!”鳳沅一聲令下,繼章這才收起驚意,於原地下跪,拖著膝蓋迅速走了過來,磕頭求饒道,“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見他伸手,想要拉她的衣角,鳳沅嫌棄地躲了一步,順勢給了他一腳,不屑道:“隻是五十鞭,要不了你的命,本太子隻是要你長長記性!”
“奴才長記性,奴才已經長記性了!”繼章連忙接過鳳沅的話,反複強調著。
麵前還站著那個被他調戲的侍女,他竟說長記性了?鳳沅轉眸,瞧了那侍女一眼,她依舊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隨即問道:“你說,他長記性了麼?”
“奴婢……奴婢……”侍女一驚,心裏的恐懼更加深了一分,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注意到侍女的眼神,往自己的方向一瞥,繼章避開鳳沅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侍女一眼,像是在警告:你若敢說不長記性,等我挨完五十鞭,就要了你的命!
侍女嚇得渾身一顫,轉向鳳沅,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道:“奴婢認為,他長記性了……”她說得心虛,一邊不想撒謊,一邊又想活命。雖然鳳沅沒有特意說明什麼事,但她心裏明白,畢竟繼章的為人,全府上下都十分清楚。
聽得一聲“長記性了”,仿佛得到了救援,繼章鬆了一口氣,神色也稍顯安心。
“既然長記性了,那就賞吧。”鳳沅的視線,自那名侍女身上收了回來,看向繼章,深深一笑。
總覺得她說的賞,並不是真的賞,但她既然這麼說了,繼章也隻能磕頭謝恩:“謝太子爺賞!”
“賞……”鳳沅故意一個停頓,給他一個心理掙紮、胡亂猜測、抱著一絲希望的時間,才說道,“賞六十鞭,若還敢再犯,七十鞭,以此類推,來人,押送廷尉寺!”
“是!”隨行的下人應了一聲,走出兩人,一左一右架起了繼章。
果然不是好事!繼章暗暗想著,剛放下的心,一瞬又提了上來,向鳳沅求饒無用,隻好轉向不遠處的蘇瑾睿:“主子,主子救我!”
“告訴廷尉寺,不必顧及本太子和蘇侍郎的麵子,隻顧往死裏打!”鳳沅冷冷地補充道。
繼章挨了罰,自然將過錯都推在侍女身上,若非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他怎會受罰?如此一想,又狠狠地瞪了侍女一眼。
接到他凶狠的眼神,侍女嚇得麵色一白,立馬給鳳沅跪了下來:“求太子饒了他吧,都是奴婢的錯,求太子罰奴婢吧!”罰,總好過被繼章折磨至死吧?她並非同情繼章,隻是怕了他的手段,一心隻想活命。
見她害怕的樣子,與先前的芳蕪一模一樣,可想而知繼章的狠毒,鳳沅親手扶起她,寬慰道:“放心吧,在表哥的府上,哪有他胡作非為的份,表哥會護著你的。”
她卻好像不以為然,搖了搖頭,依舊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
“太子饒命啊!”繼章還在求饒。
鳳沅不耐煩了,隨即揮了揮手,示意下人趕緊把他拖下去。
兩名下人會意,直接將他拖走。
瞧著侍女的樣子,我見猶憐,鳳沅的愛心又泛濫了,自懷中取出五十兩銀票,交到她手中:“拿著錢,離開京城,去一個繼章不知道的地方吧。”
沒想到堂堂太子,竟如此仁心仁德,侍女受寵若驚,顫顫巍巍地接下了銀票。她想活命,她知道,繼續待下去,不可能有人護著她,逃出去,或許還可以活下來。隻是沒想到,幫助她的人,竟是太子……
侍女怔然許久,驟然一跪,用力而迅速地給鳳沅磕了十幾個響頭,磕得額頭都破了,才停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謝恩:“謝太子恩典!”
她並非自主停下來,而是鳳沅實在看不下去,喊停了她:“帶上外傷的藥,一日兩次,塗抹額頭,快入夏了,容易化膿發炎。”說著,自袖中取出一瓶藥膏,遞給了她。
“奴婢回了家,便將藥錢和這五十兩銀子,悉數寄回太子府。”侍女流著感激的淚水,如看待恩人般,看著鳳沅。
“不必了,留著自己用。”有了懸壺濟世,鳳沅自然不缺銀錢,一日進賬都不止五十兩銀子,何必在意這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