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平也沒挽留,道:“那好,你先去找旅館吧,明天早晨七點半,去天河路口,等李坤去接你。”

出了酒店,走在大街上,秦天河的腦海中還在想著酒桌上的情景,想到朱廣平與邵豔梅喝交杯酒時,再聯想到上次在帝豪足浴館裏發生的事,他的心裏突然一寒,心道:“朱廣平他們耍得也太肆無忌憚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可是想到這些人的身份,秦天河不禁又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這些人雖然都耍的過分,但一個個都身居要職,在外人看來個個都是標準的成功人士,而自己處處謹慎小心,卻落個被黃夢然趕出市城市管理局的下場,難道這個世道真的是變了,難道自己真的落後於這個時代了?”

……

第二天,秦天河早早就起床了,然後來到前台退了房間,來到天河路口,等候李坤來接他。

在天河路口等了大概也就二十來分鍾,李坤開著桑塔納轎車趕了過來,不過,到了秦天河的身邊,李坤並沒有把車停下來的意思,而是搖下車窗,衝秦天河道:“秦助理,朱書記讓我告訴你,等一會他還要去縣委找王書記彙報工作,向王書記彙報完工作後,還要去交通局找唐局長談點事,今天可能不回二道嶺了,你自己坐班車回二道嶺吧。”

聽李坤說朱廣平臨時不回二道嶺,秦天河心想,上午發往二道嶺的班車恐怕已經發車了,要想回二道嶺,恐怕得坐下午的班車,下午的班車發車時間是三點半,如果坐班車的話,回到二道嶺最起碼也得六點,那時候,鄉黨委政府早已經下班了。而且今天又是星期六,回到二道嶺後縱使不到下班的時間,也不用再去上班了,自己不如趁機回益陽一趟。

反正人已經在方山了,回二道嶺是回,回益陽也是回。

再說了,這一個星期,他依然沒有收到薑小碟的來信,也沒有得到薑小碟的任何信息。

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難道小碟還沒收到自己信嗎?還是薑小碟收到了信不想給自己回呢?還是薑小碟忘記了當初的誓言準備與自己分道揚鑣呢?

想到這些,秦天河心裏升起一縷莫名的不安和惶恐,回益陽的願望也就更加迫切,恨不得身上能長出兩條翅膀,立即飛回益陽,飛回到薑小碟的身邊,親口聽到薑小碟告訴他,她是沒收到自己的來信,她還深深愛著自己,哪怕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離開自己!

這樣一想,秦天河決定回益陽,於是,他衝李坤:“既然你們不回二道嶺了,那我回益陽了,李哥,麻煩你回去和朱書記說一聲,就說我星期一準時回鄉裏上班。”

李坤道:“沒問題,回頭我一定把話帶給朱書記。”

李坤一邊說一邊啟動車子,向前開去。

李坤離開後,秦天河拎著行李來到了方山汽車站。

秦天河剛到方山客車站大門口,一輛發往益陽的客車就從站裏駛了出來,並停在秦天河的身邊,打扮前衛的女售票員隨之打開車門,伸出大半個腦袋,問秦天河道:“年輕人,去不去益陽?”

秦天河應道:“去。”

聽秦天河說去益陽,女售票員立即從車上蹦了下來,把秦天河拉進車中。

上車之後,秦天河不經意地掃了眼車廂,他發現,車裏的乘客並不是很多,整個車廂裏零星坐著幾個人,靠近中間的位置有兩個空位,於是,他就走到那兩個座位前,把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選擇靠窗戶的那個座位坐了下來。

秦天河剛坐下,車又停了下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也在女售票員的拉扯中走進了車廂,而且和秦天河一樣,不經意地掃了眼車廂,見秦天河身邊的位置還空著,就走到秦天河的身邊,指著秦天河身邊的座位問秦天河:“這地方有人嗎?”

秦天河感覺那聲音非常的熟悉,就把頭抬了過來,當目光和年輕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後,他立即站了起來,熱情地同年輕人打招呼道:“是你啊,李主任,這裏沒人,請坐。”

那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陪秦天河一起去二道嶺報道的組織部的組織幹事李雲濤。

李雲濤也認出了秦天河,非常高興,道:“這不是二道嶺鄉的秦助理嗎?秦助理今天怎麼有時間回益陽?”

“昨天陪朱書記來開會,晚了沒回去,今天就趁機回益陽了,李主任你呢?”秦天河解釋道。

李雲濤道:“我去市委組織部辦點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秦助理,這下好了,我們有搭伴的了。”

兩人正聊著,女售票員走了過來,衝他們道:“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