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的鼻涕流出來之後,都是用紙巾擦拭,扔在垃圾桶中。

但王廣文有個壞習慣,鼻涕出來後不喜歡用紙巾擦,而是用手捏著鼻子一擤,再往桌子底下一甩。就在王廣文甩鼻涕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去縣城吃火鍋的財政所老所長老趙突然指著牛娟的鬢角喊:“小牛,小王把鼻涕甩到你臉上了!”

牛娟嚇得是雞飛狗跳,扯過身旁王廣文的衣袖就在臉上胡亂擦著,還罵王廣文不講文明。

王廣文當然不承認了,他比劃說我是往桌子底下甩的,怎麼會甩到你臉上去呢?邊說邊展開袖子找,果然看見袖子上白拉拉的一團。

牛娟就一臉惡心地指著那團東西,叫嚷著吃不進飯了。

王廣文也是納悶,就用手去捏那團東西,感覺粘粘的不象清鼻涕,湊到鼻子下一聞,酸不拉嘰一股子怪氣味,就也犯了疑惑,質問牛娟:“這玩意兒不象鼻涕,倒象男人辦那事噴出來的東西!”

牛娟也是一驚,頭天夜裏,她確實跟男人辦事了的,而且她男人辦事的時候不愛帶套,她自己吃藥也過敏,為了不懷孕隻得體外射了,也不擔保是不是飆到了臉上,她也疑惑地挑了點又看又捏又聞,半天才如獲大赦般地說:“什麼呀,是我臉上搽的粉!”

王廣文不信。

牛娟說你聞我臉上。

王廣文把鼻子湊在她臉上嗅了半天才說:“你這個女人真邋遢,臉上粉都搽不勻!搞得老子還以為是你們兩口子瘋完後沒洗幹淨呢!”頓時笑翻了一屋人!

聽完這故事,秦天河自然也笑得喘不過氣來。

再看牛娟,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在這時候服務員推著餐車把酒菜送了過來,大家這才止住調侃和笑聲,沒再繼續鬧下去。

服務員把酒菜擺上桌子後,就推著餐車離開了。

五人中,秦天河年齡最小,按理說,應該由他給其他四人滿酒,但他是所長,是一把手,是其他四個人的領導,所以,當他拿起酒瓶準備給其他四人滿酒的時候,王雷早搶在他之前拿起了酒瓶,道:“你是領導,怎能讓你滿酒,還是我來吧。”

李金磊和王廣文也道:“讓王雷來。”

五人中,除了秦天河年齡小,就是王雷,所以,他也就沒爭。

王雷拿起酒瓶後,啟開瓶蓋,先給秦天河倒了一杯,然而給陳超傑他們也都分別倒上了酒,就連牛娟也倒上了。

見所有人前麵的杯中都倒滿酒後,秦天河端起杯子,衝眾人道:“這杯酒是祝願小李的,祝願小李早日康複,回到我們身邊來,同時也感謝我到財政所這段時間,大家對我的支持和幫助,同時也希望,在今後的工作中,我們齊心協力,力爭各項工作都更上一層樓。”

在秦天河的提議下,大家幹了第一杯酒。

隨著第一杯酒下肚,眾人再次打開了話匣子。

這次,他們把話題扯到了二道嶺的兩位主要領導朱廣平和孫洪濤的身上。

王雷道:“我聽說昨晚的班子會上,當著縣政府李副縣長的麵,孫鄉長和朱書記吵了起來。”

王廣文道:“我也聽說了,兩人吵的很凶。”

李金磊道:“我聽趙主任說,要不是李副縣長出麵製止,兩個人沒準會拍桌子翻臉。”

牛娟道:“兩位領導不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王雷道:“領導不和,我們這些小兵夾在中間不好做人,能不關心嗎?”

……

昨天晚上,秦天河一回二道嶺就回供銷社的宿舍去了,鄉裏發生的事情,他一點也不知道,直到李金磊、王廣文他們議論起這件事之後,他才知道朱廣平和孫洪濤在班子會上發生爭吵這件事。

得知朱廣平和孫洪濤兩人在班子會上發生了爭吵,而且吵得很凶,秦天河的心裏禁不住升起一縷莫名的不安。

朱廣平和孫洪濤兩個人一個是鄉黨委書記,一個是鄉長,都是他的直屬領導,兩人不和,他這個財政所所長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支持孫洪濤,就會得罪朱廣平。

站在朱廣平這一邊,就會成為孫洪濤的敵人和打擊對象。

明智的話,他最好躲得遠遠的。

但很多時候,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了的,畢竟他是機關工作人員,一旦長期遠離領導,就進入不了領導的法眼,進入不了領導的法眼,就會成為被領導遺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