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童重懲騷和尚(1 / 3)

第十七章 貪色僧強戲無奈婦

精明童重懲騷和尚

就看他一隻手放在屁股上,又一抓,急忙向木匠臉上捂去,站起來就跑。頓時木匠的臉相吃了苦瓜,眉頭緊皺,嘴裏不住的嘙——嘙——嘙——緊接著又說道:怎麼這樣的臭。站起來怒氣衝衝地就去追趕小群英,一邊追趕,一邊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你這個小壞種,把屁捂到我嘴上。當快要抓住小群英的時候,小群英突然回過頭來說道,你要是打了我,我就把你有意欺騙小留根,傷著腿的事說給他爺知道,要他爺不給你工錢。木匠一聽,不敢在攆著打他小群英了,木匠師傅知道,梁善本的孫子傷的不輕,他的傷完全是由我而起,若是被梁善本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這時木匠師傅想到了省事得便宜。他雖然不敢打小群英了,可是嘴裏還在不幹不淨地罵。

立了秋,掛鋤勾。也就是說立了秋之後,秋莊稼的管理已經結束,田地裏已經無事可做,莊稼人要休閑很長一段日子。

莊主梁心明在前幾年就嚷嚷著唱戲,結果那一回戲沒有唱成,全莊上的人都按小群英的說法,願意兌錢修橋。他雖然受到知縣的嘉獎,可是心裏老覺得不痛快。眼看著今年是一個好年景,梁心明也不給大夥們商量,就把兩個唱大鼓戲的人請來了,要在莊上唱幾天大鼓戲。戲場就安排在大槐樹下。剛吃過早飯,人們陸陸續續地向大槐樹下走來。人們都知道第一場戲開始的晚,到場的人還不到一半,唱戲的人看到聽戲的人還沒有滿場。沒有立刻開始唱正文,先唱一首《漁家傲》辭一闕,於是頓開咽喉唱道:

一別家山音信杳,

百種相思,

腸斷何時了。

燕子不來花有老,

一春瘦的腰兒小。

薄幸郎君何時到?

想自當初,

莫要相逢好。

好夢欲成還有覺,

綠窗但覺鶯啼曉。

端的是聲清韻美,字正腔真。唱完後放下簡板,朝聽眾望了望。老學究梁福涵聽完後連連地點頭,走到唱戲的人跟前說道:你剛才唱的那闕辭,雖不是淫辭豔曲,也是買笑迎歡場中的曲兒。其辭高雅浮蕩,在這荒僻的村野之中,是很少有人能聽得懂的。與其唱這樣的辭,還不如唱一段粗俗幽默的戲文。唱戲的聽完梁福涵說的話,點了點頭說道:好嘞!於是又開始了逗一逗先到場的聽眾樂一樂,等一等還沒有到場人。

帽子戲開始了。唱戲人一隻手拿著敲鼓棒,一隻手拿著簡板。一邊唱,一邊給自己伴奏。另一位伴奏的是一位盲人,拉一手好二胡,隻要他輕輕地一拉,二胡便發出動聽悅耳的聲音。他所唱這段戲的名字叫王永修橋,戲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王永是一個大孝子,小時候非常地貧窮,他的母親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成年後對他的母親非常地孝順,孝順的到了憨傻的地步。

王永小時候因家境十分地貧寒。一年三百六十天,他的母親都要扯著他到四裏八村裏討飯。一年的夏天,娘兒兩個走在討飯回家的路上。突然狂風大作,刮得行人欲倒,大風托著烏雲,幾道閃電,幾聲雷鳴,相倒了天河似的大雨直瀉下來。

王永的母親一隻手提著個要飯藍子,一隻手扯著小王永。她的一雙小腳,十分艱難地走在濕透的泥路上,小腳隻要陷進淤泥裏,連抜幾下才能把小腳拔出來。使她最擔心地是怕雨大淋壞兒子那幼嫩的身子。娘兒兩個冒著大雨急急忙忙地朝前趕,恨不得一步趕到家中。一步沒有走好,王永的娘卻跐倒在泥路上。沒想到這一跤卻跌斷了王永母親的一條腿。腿骨折斷後,王永的母親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了,斷骨的腿痛的鑽心,王永的母親在大雨中不停地呻吟著,呻吟聲一聲高過一聲。王永看到母親跌倒後再也站不起來,便放大聲地哭叫起來。

使母子慶幸的是,他們距一座寺院很近,那座寺院裏的老和尚聽到從大雨裏傳來王母痛苦地呻吟聲和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老和尚頂著大雨衝出寺院,把他們母子二人接到寺院裏。

王永的母親腿斷後,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使他最痛心地是自己的腿殘廢了,以後再也不能領著兒子到外麵討飯了,往後孩子還怎麼活,她傷心地在這佛門靜地放聲大哭起來。

是母子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和尚精通醫道。和尚大發慈悲,給王永的母親熬製接骨的膏藥,配製內服的丸散藥。王永和母親就在這寺院裏住了下來。王永的母親在和尚的精心醫治和照料下,傷殘的腿很快得到恢複。王勇的母親非常感激這位精通醫道的老和尚,可是無能力回報,就將自己的身子給了老和尚。到王勇的母親可以下地走路,完全痊愈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這座寺院。從此王永的母親和這寺院裏的和尚經常來往,到王永長大成人後,老和尚還傳授王永很多治病的秘方。王永就是用老和尚傳授給他的這些秘方,結果成為這一帶很有名氣的名醫先生。

後來,王永和他的母親就在離這座寺院不遠的一個村子裏定居下來。這個村莊與那座寺院僅隔著一條小河,和尚經常不斷地與王永的母親相會。大致約有四五年的時候,這條河上的橋因年久失修,又經過一場大水的衝擊,橋倒塌了。和尚要與王永的母親相會,必須涉過小河才能與王永的母親相見。和尚與王永的母親同床共枕時,王永的母親都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溫暖和尚那雙冰冷的腳。

王永知道母親把自己撫養成人實在太不容易,對母親真是無微不至地盡孝道。就將平時積攢下來的錢拿出來修橋。王永修橋的用意就是能讓和尚不在趟水過河,不再使自己母親的身子去溫暖和尚那雙冰冷的腳。王勇的孝順是全莊上的人都知道的事。

王永的母親壽終正寢後,他忍痛把母親埋葬後的當天夜裏,就身佩利刃,潛入寺院裏,把那位當年給他的母親療傷,又傳授給他秘方,而且又經常給他母親睡在一個床上的老和尚殺了。

和尚被殺後,地方保證把這一凶殺案上報給知縣大老爺,知縣接到報案,帶著捕快,仵作,來到寺院裏驗屍,破案。知縣很快就查出殺死和尚的凶手就是王永。知縣給王永戴上刑具,全莊上的人都極力為王永辯解開脫,道是王永殺死和尚,那是絕對不會有的事。知縣向全莊上的人講道:王永就是殺死和尚的凶手,這是勿容置疑的,錯不了,和尚的死肯定是王永所為。

知縣大老爺把王永帶到縣衙,立即過堂審訊。知縣問王永,和尚可是你殺的。王永對殺死和尚的事供認不諱。知縣又問王永因何殺死和尚?王永回答道:為父報仇。知縣大老爺憤怒地斥責道:一派胡言。具本縣所知,你的父親已經死去二十多年,他們二人根本就不曾謀麵,更談不上他們有什麼過節,這仇恨二字從何說起?你要從實地把殺死和尚的原因招出來。王永帶著刑具艱難地向知縣磕了個頭,然後回答道:這和尚實在可惡,他霸占了我的母親,與我父有奪妻之恨。知縣聽完王勇的話,半天才回過神來,慢慢地點了點頭,又突然搖了搖頭怒斥王永道:更是信口雌黃,那我來問你,當我們抓你歸案的時候,據你們莊上的人所講,你用自己積攢下來的錢修橋,為的就是讓那和尚與你的母親相會,可有此事?王永立刻回答道:實有此事。知縣再斥責道:那又是為何?講!王永再向上叩頭道:那時我是為母行孝。這一下知縣全聽明白了。卻被氣得拍案大怒,用手指著王永罵道:真是肉湯子洗臉——渾蛋的貨。盛怒之餘又不無感慨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天底下的人竟有這樣的孝法,真是少見,少見,太少見了!

知縣命人把王永押到死囚牢中,回到後衙,坐在太師椅上。由丫鬟端上茶來,知縣接過茶碗,用茶碗蓋輕輕地撥了撥浮在上麵的茶葉,慢慢地呷了幾口,便又放在了茶機上,愁眉不展地搖了搖頭。然後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為難地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該如何定這個王永的罪。以王永這樣的所作所為,可謂是大孝。按照當今皇上以孝治天下的宗旨,不但不能治他的罪,還應該嘉獎他。如果按他殺死和尚,自古以來都是殺人者殤命,按刑律當判勾決。知縣為王永殺死和尚一案反複斟著了三天,才想出了一個妥貼的法兒。知縣為王永一案撰寫了兩份卷宗,一份根據王永行孝的典型的事例,撰寫好折子,上報禮部為他請功嘉獎。再撰寫一份卷宗,敘述王永殺死和尚的前後經過,上報刑部當判勾決。讓禮部和刑部合起來,共同斟合這樁古往今來少有的案例吧!